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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12.31-2001.1.1 世纪之行:大角峪


      这次大角峪之行安排在了二十世纪最后一天和二十一世纪第一天,因而让我更感兴奋!

          天蒙蒙亮,我们钻出地铁,前方有个横挎旅行包的人,他背包上绑的防潮垫吸引了我,难道是同行人?可他的背包里顶多能放一个睡袋,实在是不像,但上街背防潮垫做甚?但见他穿着一条洁白的条绒休闲裤,怎麽都不像要去翻山越岭的人呀!正在我琢磨的时候,他居然和我打招呼了,"是去大角峪的吗?"我重重地点点头:"你也去?!你叫甚麽名字?""我叫司马,第一次和小站出去。""哦!难怪!"我开始为他担心了。

         在我们的集合地点--马兰拉面馆前停着一辆出租车,有个瘦高的人正像虾米一样弓身从汽车的后备箱里往外搬行李,走近几步,看清楚旁边站着不停,那个和不停同样颜色的大虾米一定是火箭喽,上去猛击一掌并伴随着兴奋的大叫。这时从不停身后冒出一个带毛线帽子的圆圆脸,身着红色抓绒服,朦胧中我以为是圣诞老人,可是怎麽没有白胡须?揉揉眼睛,定定神,原来是老妖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老妖婆现在不是应该和另一队人马在小五台的冰天雪地中吗?难道是驾着七彩扫把来到我们面前?不管怎样,先给我喜欢的老妖婆一个坚实的拥抱。原来,老妖婆的一个朋友在结婚五年后才想起来举行婚礼,于是老妖婆的小五台被耽误了,只好降落到我们这支晚一天出发的队伍中。

         我们这一行十四人坐着长途车到达了密云县城,车还没有停稳,就有几个人蜂拥到车门前,并对我们挥手:"到哪里呀?坐我的车!""坐我的车!"有经验的不停和老妖婆没有背包,混在其他乘客中,躲开纠缠的车主到车场去找车,而我们每个下车的都对车主们说:"我们的领导在后面。"在吵闹的车主还没有找到谁能做主的时候,不停已经叫来了一辆中巴,行李上车,人上车,一路驶向长城。

         到得长城次数越多,就越加喜欢长城,还有那蜿蜒起伏,层峦迭嶂的青山,长城和山体融合得那麽美妙,感受壮观的同时又感受到温柔。每次峰回路转,第一眼看到长城的时候,心脏都有一个早搏,长城让我心动! 背包上肩,开始迈步走近长城的那个时刻很是兴奋,是一种幸福的暖流流进心田。也许这里有着与我心灵共鸣的东西,让我魂牵梦绕,山脊上的长城,山坡上的荆棘树木,山沟里的小溪,以及我周围的同伴们。无论是五官还是六觉,都感到那麽的畅快。在这里我可以表现出自己的方方面面,可以对着大山长啸,可以对着伙伴大笑,可以对着山峦发呆;可以体验炎热,可以体验寒冷,可以体验劳累,可以体验疼痛。。。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们在城市里无法体验的了。

         爬了一段坡,上了山梁,人便走进了阳光里,看着远处的青山,挺了挺胸膛。这时一只鹰从远处飞来,伸展着长长的翅膀滑翔,真羡慕它的潇洒,如果我能变成它,哪怕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在山的上空飞翔,我也心满意足。

         很快我们走上了长城,放眼望,盘在山体上的长城居然围成一个四方的大瓮城。"咱们到前面的楼子吃饭。"不停下达完命令开始在前面带路。抬头看到的是蜿蜒盘旋上升的城墙,哪里有楼子的影子?眼睛盯着窄窄的墙体,向上走。后面的伙伴已经决定就地午餐,不上楼子,直接下沟了。不停坚定地向前移动,像蓝色的蝴蝶映衬着黄色的山体,我也随着晃动的蓝色向上攀升。

         翻上一道梁,终于看到了楼子,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我们卸下背包,倚着石头,与楼子分享着阳光。就着风,吃着老妖婆的酱牛肉和风干肠。老妖婆不愧是美食家,她每次带到山上的干粮都是最诱人的。

         我们下个目标就是对面山上的老道洞,曾经有个老道住在里面,也是我们今晚宿营的地方。从墙体上下来,走进一片落叶松林,脚下是厚厚的积雪,踩上去的声音很好听,使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小人书《林海雪原》,"穿林海。。。"哥儿几个(原名老王)放喉高歌"姑苏里船歌",我们就随声付和:"老王掉河里啦,掉河里,河里啦,河里。。。"

         穿出林海,我们与伙伴汇合。走了一段山脊,又开始下沟,坡很陡,我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向下滑行,速度极快,一下就是七八米,撮起一堆落叶和冰雪,埋起了脚和腿。不知是冰冻还是摩擦,屁股感觉麻苏苏的。我们叫着,笑着,一路下滑,体验着孩童的乐趣,终于理解,原来小孩子玩滑梯真的这麽有意思。后面的伙伴没有坐滑梯,在哥儿几个的带领下,小心下行,哥儿几个做着分解动作,"脚要踩树根,看,这样,然后这样。。。哎呦!"只见哥儿几个一个屁墩,哥儿几个一边往起爬,一边说:"看,这样是不对的,要摔跤的。"

         拐过一道弯,对面山顶上出现了一个洞,水已经在山坡上了。不停说应该绕到后面,那里有小路上山,老妖婆说这里也可以上去,还节约时间。水在上面喊:"那是不是老道洞?"老妖婆肯定地说:"是!"好吧,既然是,我也爬爬陡峭的山坡,过过瘾吧,于是跟在了水的后面。大队人马去绕路了,我渐渐接近了水。山坡很陡峭,但有荆棘可以抓,我就这麽亲吻着前面的土地,然后踩过它。抓过的荆棘在我放手的时候经常要抚摸一下我的脸,仿佛是和我道别。"前面有路了"水向我们喊。爬到她所指的路,发现哪里是路,明明是水道嘛,再想,明白了,水道就是水姑娘的路呀。

         终于爬到了洞前,发现洞很小,后面的老妖婆还没有看到洞口,焦急的声音传过来询问洞的情况,"不是通的吗?很小?!。。。那就不是老道洞!"完了,不会再下山吧?!天可是快黑了,实在不行,我们几个就住在这个洞里吧,这个小洞也许就会因此得名"老妖洞"。歇了绕过一块大石去探路,一会儿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他发现了城墙并且看到了城墙上的不停。

         远处有灯光向我们接近,是不停,驴皮带着头灯来接我们,我们又回到了亲人的怀抱! 老道洞的确很大,是奢侈的两室两厅。我们在后厅燃起篝火,点上炉灶。晚餐相当丰富,而且可以说是很"腐败"的了,居然吃上了菠萝怪的油炸羊肉串!还有温热的黄酒,不会喝酒的我居然觉得黄酒这麽好喝,喝了几大口黄酒后,身上暖和多了。酒足饭饱,开始烤火。大家纷纷从鞋子里拿出脚丫子,脚丫刚出来时冒着白气,我们周围的味道自然是复杂了许多。热烈的火焰融化着欢乐的笑声,带我们进入新世纪。

         早上,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醒来了,钻出温暖的睡袋,套上冰冷坚硬的外衣钻出帐篷,伙伴们还在熟睡。蹑手蹑脚,结果出门见喜,头"咚"地撞到了"门梁"上。我的帐篷在大洞,洞口有块很低的岩石,后来所有睡在大洞的人都和它亲热地碰了头,我是一共碰了三次,好在没有碰到相同的位置。猫腰钻过低矮的"走廊"来到前厅,吃惊地见到原来老道的炕上居然睡着一个人,像个大蚕茧一样。听到我的脚步声,"蚕茧"说话了:"谁呀?"我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是layla,你怎麽睡这里?冷不冷?!""蚕茧"说:"不冷,我要试试新充绒的睡袋。"原来是老妖婆,她果然说到做到呀!不怕冷,不怕小老鼠?!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身来到山顶,山坡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雾气很大,看不到新世纪的曙光。空气很冷,风像小刀子划过我的脸。站在城墙上,了望远处,耳畔是风的脚步声,心中体会着大山的沉静。

         回到洞中,山顶洞人居然没有一个起床,只好一个人点火做饭。瓶子里的水全冻成了冰,倒也倒不出来;牛奶带着冰碴,半天才煮热;烧饼很坚硬,一口没咬动,于是找来菠萝怪昨晚炸羊肉串的小平底锅,“孜孜”地煎烧饼,声音引来了小松鼠,蹲在对面的岩石向我张望,我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它,揣摩着它的心思。烧饼热好了,外面很烫,里面很冰,这使我的嘴巴失去了判断力,致使嘴巴的上膛烫掉了一层皮。

         在我自过日子的时候,驴皮抱着一大抱柴钻了进来,使我猛然有种错觉,仿佛真是山顶洞人了。驴皮一边招呼大家起床,一边点起了柴火,我就坐在火边,一边取暖,一边用树枝挑着梆梆硬的大饼烤。

         同伴们纷纷起床,哥儿几个描述着他们小洞的情形。昨晚当哥儿几个进入洞中的时候,眼前的景象是这样的:在黄色洞壁上一块凹陷处,摆着一个带着红花的蜡烛,火苗一跳一跳,映得洞中忽明忽暗,地下直挺挺地躺着司马,猩红色的睡袋让人产生联想。。。听上去,真像"古墓丽影"之类的故事。

         山顶洞人的日子是丰裕的,早餐的花样如此丰富,而且都是及具个性:冰冰的红葡萄酒-美味;浓浓的咖啡麦片粥-味道好极了;冻冰的苹果和甜橙-冰牙;火烤过的八宝粥-香甜;火烤过的亮亮的香肠-第一口烫死,第二口冰死。。。

         下山的路是羊肠小道,很快就有一条洁白的冰河伴随我们前行,有落差的地方就出现一个小小瀑布,寒冷凝固了一个美丽的瞬间。冰的下面有暗流在涌动,顽强的水草在水中晃动着翠绿的笑脸。 打破一块冰,就像打开溪流的一个盖子,捧着冰凉清澈的溪水洗脸洗手,很快手就没有了知觉,赶紧伸进手套中,很快又变得火辣辣的了。

         在我们分吃冻桔子的时候,看到返回来的水的身影,原来走在前面的老妖婆已经找到了车,赶紧背包上肩,和大山说再见,我还会回来看你的,我的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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