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2年5月3日 星期五
我们去百望山玩了半天，回来真累呀！妈妈天天爬山，一定更累吧？
清晨，我和歇了徜徉在山道间，寻找抹了淡淡早妆的山的美丽。层层伸展开的梯田，平坦如东方美女柔软平滑的肌肤。对面山上，一辆早出的驴车在缓缓地下坡，仿佛要在这幅宁静的画中标出轨迹。深沟里有一个小小村庄，透过安静的几间灰色小房子，我想象着刚刚苏醒的村庄的热气腾腾，老乡们各自开始忙碌，那么多耕地等待着他们去劳作。
今天的营地除了四顶帐篷压出的方块外，还多出一块我们昨日游戏的场地。昨晚我们9个大孩子在这黄土地里滚滚爬爬，在这乡野间重拾孩童的乐趣。
当我们再次沿着边墙行进的时候，耕地中已经有老乡在干活。他们大多是夫妻合作，男人在前面赶着牲口扶着犁，黄土像开花一样翻开来，这牛和人的后面便留下一条长长的棕色线段。女人则跟在后面，胸前用布带兜着的一个笸箩，笸箩里面是肥料。她用双手撒出肥料，准确地撒到那条棕色线里面去。他们在耕种着希望。
昨夜的风雨带来了今天的好天气，湛蓝湛蓝的天空漂浮着大朵大朵的白云，很像西藏高原的洁净。这时候人仿佛也是透明的了，就要被这空气所融化，融进那圣洁的白，漂浮在那醉人的蓝中。
绕过几块梯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小溪，以及小溪引伸出来的村庄。大家纷纷扑向溪水，去拥抱那份清凉。水中游曳着半透明的像虫又像虾的小东西，他们顽强地生活在这浅浅的随时都会枯竭的溪水中。
经打听，村庄叫"庄旺"，我们计划补水的村庄二十边早已经和我们擦肩而过。 村庄依坡而建，黄色的土坯房、粉红的砖瓦房错落有致。孩子们在坡上静静地看着我们这几个背着大包的不速之客。13向他们打听了小卖部的方向，然后就一头向西扎去。
一头回家的小驴差点和金金撞个满怀，看样子两个都吓了一大跳。走过一段石板路，便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一条粗粗的水管从山上引来了泉水，大家欣喜地卸包、打水、梳洗打扮。
凉爽的泉水顺着喉咙滑下，让我不由得羡慕这里的老乡，能每天喝这么爽的甘泉。也让我想起以前经过的缺水的村落，他们只有靠积攒雨水生活，是老天的不公平吗？两年前，第一次行走山西黄土高原，土地沙化让我心中一片灰色。两年后，我发现黄土坡上的人们已经开始用心经营自己的生活空间：边墙两边是和长城一样绵延不绝的杨树；很多耕地已经退耕，虽然小草还很稀疏，但远看去已经是动人的象征生命的绿色。
在村民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小卖部，先期到达的13正在院中徘徊，说没有发现任何猎物。原来这个小卖部就是村民的家，柜台在西屋里。
我们边喝啤酒边等大娘给我们煮挂面。火箭、13的镜头没有离开可爱的孩子，而歇了对大水缸以及上面红色的盖子和托盘感兴趣。大娘家的两个孙女性格迥异，姐姐是拥有亮亮眼睛雪白牙齿文静爱笑的小姑娘，而妹妹却是穿着开裆裤的秃头小顽皮，她在文啦啦和火箭的手背上画了两块红色的手表。
面煮好了，我们来了个风卷残云，并且分吃了多块大娘给她家黑色大肥猪蒸的土豆。
带着鼓鼓的肚皮，我们又上路了。正午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我们，好在我们很快回到边墙，墙边的小杨树给我们投下荫凉。阳光将嫩绿的树叶照得晶莹剔透。
不胜酒力的金金逐渐进入了半睡眠状态，晃晃悠悠的和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破虎堡，进了堡子门就一屁股坐在石阶上靠着背包开始睡觉，细心的菠萝给她盖上羽绒服。
此时的云越聚越多，呈铅灰色沉重地压着天空，阳光极力地从缝隙中照射进来，打在堡中的黄土墙上、粉色杏花树上，此时的堡子更像是舞台，景已经布好，就差历史人物的出现。
热情的老乡推来手推车，竖在门洞墙上，13爬上去读镶在上面的石碑。13所读的内容我没有听懂，只听得13抱怨写得太不浪漫，13只喜欢风花雪夜。让我担心的金金睡醒了，她说可以继续赶路。为了奖励她，特意给她买了水果罐头，可老狄尝后说是汽油味。我们还买了两斤鸡蛋，小熊将它们揣在怀里，颠颠地上路了。斜阳照得黄土高原一片灿烂，一辆鲜红色的拖拉机在地间徘徊，拖拉机手黑红的脸上绽放着笑容，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歌颂祖国大好的宣传画。
因为留恋夕阳，我们远远落后于先前部队，等赶上时，老狄已经选好了营地，旁边又是一条小溪，这让小熊金金欢天喜地。菠萝和金金还捡了很多干柴。
对面被夕阳照得金黄的坡上，散落着点点白羊，两个羊倌伫立在那里静静地观看着我们。当我们扎营时，他们走下来，摸摸我的地席说，这不行，太冷了，腿会疼的，去村子里住吧！我喜欢这片土地，因为这里生活着纯朴善良的人们。
篝火将我们巨大的身影印在黄土峭壁，也将快乐烙在我们心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