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永之役》（八）司令、诗书合创之 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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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星窖坑
“发火！放枪！”，都指挥高喊急令，枪铳手方悟。头排枪响，冲至护坡处之虏马纷纷中枪，伤者回撤，剩余虏马已随惯性冲上护坡，枪铳手多有被践踏、刀砍者。后排弓弩手近距离望马背北虏而射，中箭者形如猬身，壁垒殷红片片，阵外虏骑见此，胆寒而退。枪弩阵形又整，轮番而前。虏撤，枪弩手迅速退向两侧，打开阵形，骑兵自后冲出壁垒，追杀残虏。
若干轮过后，临近壁外已无北虏，官军惊异之，似不敢相信，士气顿大振。发现完全不必理会北虏步军阵营，只等虏马靠近壁垒时放枪。
尽管北虏未能冲破壁垒，但虏马借浓雾冲锋极快，官军因此受箭弩而死伤者甚众。
天色将晚，两军罢阵。
北虏多年未遭抵抗，对火器威力已然淡漠，此次临阵感受，惊魂未定。俺答大帐之中士气低落，众虏酋长认为：由于大同兵火器猛烈，大异于弓弩，步军无法靠前，未起到任何作用。而骑兵又受阻于步军，冲锋太迟，尚未全速冲锋已身中枪铳箭矢。
俺答改变谋略，令：明日，步军抬营靠后，逐步尾随，以防明军骑兵冲击。而骑军冲锋分为三阵。
头阵：分班轮番冲至弓箭射程之内，每卒于奔马之上放二三箭后立即掉头回撤，而非冲入壁垒造成伤亡。如此往复，以密集箭镞大量射杀枪铳手，袭扰大同兵心神，令其沮丧。
中阵：当壁垒内因伤亡、士气等因阵形出现混乱，中阵可牵从马忽然出击，突入石柱壁垒，剿杀枪铳弓弩阵。酋长于现场择机便宜行事。
后阵：趁中阵围杀枪铳手，而枪铳手近距离无还手之机，后阵立时突入壁垒，寻明军骑兵决战，彻底击垮大同兵。
所谓从马，指一骑再牵一马。当北虏骑马再牵一马冲至明军阵前，明军数排枪铳可能击中前马，此时北虏迅速换乘所牵之马，速度不减，霎时冲入阵中。或前马奔跑，北虏乘坐后骑突阵，前马倒下，而后骑已入，明军绝无办法。此法成吉思汗时代便已有之，虽为获胜之法宝，但却以耗费马匹为前提，代价高昂，一般不会轻易使用。
明军大帐之中，诸将围坐，各抒己见已毕。尚文以为：枪铳手第一日伤亡较大，若对垒多日，代价势必沉重。应设法阻止虏骑冲锋近前，如此可避免箭弩所伤。
明军以往扎营之时，为防虏骑冲锋，阵外设拦马桩、木栅等物。城防之时，外侧亦可遍撒铁蒺藜、阵前放置大将军炮等物。而今临时扎营，并无此条件。
倘若阵外栽拦马桩、木栅，动静较大，易被北虏发现，定会于壁外发生激战。投鼠忌器，枪弩不能发射，抑我之长，绝非本意。
因此尚文令：挖暗窖以阻之。
暗窖既为暗坑，于此可理解为小型陷阱。
其计划具体细节为：
令士卒暗夜潜出壁外，于十五丈至二十丈枪铳射程之内，（约50米——70米），沿壁垒积土堆若干，土堆高约一人。虏马冲锋之时，必在两土堆间通过。士卒于两土堆间挖掘暗坑三组，每组七坑，可称为七星坑，类似于五点梅花坑。坑为双纵向，每坑间距一尺半。坑深两尺，直径一尺。虏马快速通过之时，必有一坑陷马蹄，马陷必倒。
虏骑弓弩在此距离之外发射，已为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而我枪铳却可将其作为靶标射杀。如此，士卒受箭概率降低。
暗坑较小，工程不大，操作简单，只须机密行事便可。
史料原文为挖“七窖”。古时两军对垒，曾有于阵前挖梅花坑以阻挡敌方进攻之战法。梅花坑共有五坑，如梅花瓣散开，周边间隔堆以土堆。敌骑进，必绕土堆而入梅花坑。阵前需挖有若干梅花坑。
笔者考虑，当大敌当前，于阵外挖七坑掀翻五七匹坐骑，显然无济于事，并不能阻挡大虏攻势。
那时史料简略，不能事事详尽描述。与梅花坑相似，史料不必提及挖多少“七窖”。因此，笔者借鉴梅花坑之经验，引申为每七坑为一组，号曰：七星坑，与梅花坑类似。如此理解，符合传统思维，并不为过。
第六日，即丙辰日（农历二月十六日，公历3月14日）。晨，无雾。虏骑列队于壁垒外三里，准备冲锋。忽然发现明军壁垒之外，间隔出现土堆若干，不明其故，速报俺答得知。
俺答携知晓阵法之人前来观察。阴阳五行、八卦九宫、鱼骊玄襄之类阵法全然不象，于是放心道：此明军诈术也，不足为奇，尔等只顾全速冲锋，射杀明军，事宜时突入阵中便可。
北虏头阵冲至土堆处，于两堆间穿行而过，近于壁垒，正欲施放箭弩，不想马匹忽倒，后排亦被绊倒，相互拥堵，不能冲锋，此时明军枪铳声大作。
如此往复，加之昨日之战，《殊域周咨录•卷二十三•鞑靼》载：共“阵百余合，虏死者数千人”。
笔者读到此处，感觉双方并未混战，也未发生马踏人踩溃退之事，死者如此众多，似乎不敢相信。北虏已知火器威力，不能纷纷近前送命。《赤城县志•艺文志》曰：“阵百余合，敌精骑死者数十人”。笔者又感觉该数字偏小。十与千，一笔之差，在此无法印证对错，笔者将二者客观摆出，供诸君自行判断。
北虏从未有此失利，士气大受打击。然北虏数万，元气未伤。众酋长咬牙切齿，羞惭不胜。俺答为鼓舞士气，拔刀高举呼曰；尔等务必向前，若不胜，我无颜返回草原，即在此自刎而死！
北虏为之动容，凶悍之心顿起，士气再盛，开始迂回侧面，重围攻之。
石柱村北临妫河，地势稍低，属沼泽湿地，此时尚未完全解冻，冰泥相掺，沟壑凹凸不明，因此未设防。明军被迫东南二面防守，枪铳手少，北虏有自侧旁突入者，壁垒内出现厮杀。官军箭伤刀伤者大增，两军俱身心疲惫。
当晚罢战。
时总督万达于增援途中，已过土木堡，东距石柱村约有四十五里，为步行大半天路程。援军步骑参半，经几百里跋涉，士卒俱已疲惫，当晚大营扎于堡东沙河旁。有探马来报石柱村战况。
大帐之内，万达召集诸将商议之：昔日曹刿论战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明日便为第三日，战守双方无不身心疲惫。尚文对阵二日，伤亡较大，而北虏伤亡更大。俺答从未遭此败绩，羞愧难当，决不愿罢手，若撤退，又恐尚文背后袭之，骑虎难下。因此，两虎相争，明日必有大战，若不及时援尚文，乃置我师危险于不顾。明日尽早出征，我军大张旗鼓而行，尚文知我援兵已到，勇气倍增。而虏不知我军虚实，必心虚而撤。
众将点头称是，各自回营安排，准备明日出击，溃俺答于石曹间。

附图129：石柱村周尚文军阵布防示意图。
附图130、131：石柱村、曹家庄位置遥感图。
附图132：怀来城、石柱村、曹家庄三方位置遥感图。



本贴最后一次由诗书修改于2008-02-01 01:30:04

诗书于 2008-01-27 14:11:58 发表在分类：明边专论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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