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口-东团堡穿越见闻——古道与希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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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太行峡谷
顺着水泥路面的平整公路,我们徒步在幽深的峡谷之中,静静的峡谷偶有村民匆匆而过,虽然都很热情,但似乎都在忙于秋的收获,而无暇与你多聊上几句。我们更多的是陶醉于峡谷两侧山坡秋色,有秋的陪伴,让我们淡忘了孤独的行程。被秋风染成五彩的野树、灌木,在艳阳高照的蓝天下,呈现出暗红色、金黄色、鹅黄色、深褐色,与绿色的松树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缤纷的五彩世界。山脚之下不时有,一间或二间,或灰色的或白色的,农舍瓦房,隐于秋色的海洋中,辛劳的老乡们紧张在干着农活,生活在这样的峡谷中真的如同进入了世外桃源。虽然数次秋天深入到西部去观秋,但没想到近在200公里远的太行深山中竟有这样充满秋色的峡谷美景,我们一边尽情地欣赏,一边开玩笑地说,早知如此,我们何必跑到远在2000公里的额济纳,或跑到更远的5000公里的喀纳斯去看秋呀,这儿不是有一样的秋色嘛。
经过约1个多小时的行程,前面一座村庄出现在峡谷较宽的拐弯处,村头有一间杂货店,为了便于休息,我们背包径直向杂货店走去。店的门面不大,只是一间普通的厢房改造而成的,店中销售的也都是村民们日常的用品和食物。经与小店的女主人聊天,我们得知此村为南款村,也属其中口乡的管辖,全村现有村民大约1000多人,与金水口村规模相当。在与主人聊天的同时,我一直注视一位坐在门外伏几写作业的小姑娘,当我们刚走近小店时,这位小姑娘便坐在低板凳上,伏在一把方凳上,认真地写作业,其认真程度即便我们的到来,也丝毫没有受到一丝的影响。她的认真求学劲让我想起那个著名的“大眼睛”,但这位小姑娘的条件显然要比“大眼睛”强了许多。
我禁不住向女主人夸奖了这位认真求学的小姑娘。店主人自豪地告诉我,这是她的小女儿,今年11岁,小学五年级,在金水口村完全小学读书,学习成绩是数一数二的。她说她家的大儿子,今年20岁,2005年刚刚就读于保定职工医学院(河北大学),在此之前读了三年的中专,今年又中专转的大本。她告诉我,她的女儿学习成绩和用功劲比儿子还强,儿子没有条件在县中读高中,是在其中口乡考上大学的,女儿准备考县中,然后再培养上大学生。我问到村中有多少孩子可以考上大学,她告诉我们:“很少”,她家的孩子已是村中最好的了。看着女主人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我禁不住也为这两个孩子而高兴,但我心中最期望的还是希望工程能够继续让山区的孩子们完成应得的义务教育,为山区的脱贫致富尽到教育的责任。
老乡告诉我们,小店对面的峡谷便是横子岭沟,从这条沟沿着宽大碎石道一直向上攀去,便可到达桃木疙瘩村,此处离桃木疙瘩村还有20多里地。13时50分左右,我们背上大包,告别了南款村热情的店主人,进入了横子岭沟曲折的峡谷。
这条峡谷中有数座矿山,还建有一座选矿厂,因此所谓的碎石道,也是现在卡车和拖拉机的主要公路,走在如此宽阔而平整的公路上,即使是缓缓上升,也比走在残长城上不知强上多少倍。因为只要在天黑之前走完20多里的山路就可以到达目的地,算下来平均速度也就在每小时7里以上,这也就是中等速度的要求。我们一边快步向前,一边欣赏着峡谷两侧美丽的秋色。峡谷中公路两侧的山势陡立,绝壁不是很高,但却非常险峻。一条潺潺流动的溪水隐于公路边上的秋草中,伴随着我们一直源向峡谷的深处。峡谷中不时有几间茅屋与溪水相伴,这些散集这里的村民们,过着悠闲的“采菊东篱下”的生活。在涞水县境内,峡谷中最大的一处建筑群便是选矿厂,远远便可见一面红旗迎风飘扬,走近了山脚便是一个巨大的选矿池,水池蓄满了溪水。看着这么大规模一座选矿厂,对于学化工的我来说,不但不为矿业发展成为地方的经济支柱而感到高兴,一种巨大的恐惧心理困扰着我。我曾经在许多峡谷中见过选矿厂污水对下游的污染,尤其是2004年在“五一”期间在西昌至沪沽湖那条峡谷中,上游的一座选矿厂几乎将汹涌的溪水染成了黑色。我不知道这一带出产的是什么矿石,但不管是什么,只要有选矿厂的存在,尤其选矿污水不经何任处理,便直排至这条清澈的溪水中,那么下游的污染将是致命的。如此严重的环境恶化和污染,或许当地老乡并不知道,但久而久之致命的化学残留物,或许会使这一带成为癌症的重发区!严重关注这一座选矿厂污染问题。带着不可忘却的恐惧,我心情沉重地走在峡谷之中。
毕竟有峡谷的幽邃深深地吸引了我,我的心情渐渐地好转起来,步伐也没有那么沉重。大约半小时后,我突然想起了老普所说的“涞水与涞源”的分界碑,便与长啸警惕起来,不要光顾着欣赏美景,而与分界碑失之交臂。似乎是一种灵感,或者是一种冥冥的上天安排,就在我们的话音刚落不久,拐过一道小弯,长啸突然喊了起来“看,这不是分界碑吗?”回身抬头一看,果然分界碑就在右侧高高的绝壁之上。没想到分界碑竟然离地高达3米以上,要不是长啸的发现,我们就是走到桃木疙瘩也不能找到呀。分界碑严格意义上说是在崖壁上的用红颜料写下的几个大字,一侧为“涞水”,另一侧为“涞源”,中间是两个竖排的“县界”。
根据老普转自涞源旅游网的一篇文章所记载,传说中横岭子原属易州涞水管辖。其山场权属于易州的把总衙门,衙门坐镇金水口。这金水口的把总衙门是个小官,是姚村的一个地主花银子买的。那时,横岭子年年着大火年年大火烧山,再加上老百姓刨树墩、刨荆疙瘩,水土流失严重,这一带便成了荒山秃岭。涞水县金水口衙门见山场无利可图,既不看山更不护林。对横岭子是一直放不管。
邻近是涞源县东团堡九甲的山场,归九甲的乡应管,这里是涞水县和涞源县的交界地,荒无人烟,盗贼却经常出没于此,清同治年间,这里曾发生了一场人命官司。横岭子这道沟,当年曾是山西雁北一带文人秀才进京赶考的必经大道。山中荒凉人烟稀少,一位进京赶考的举子身带银两,路经横岭子中的大叫沟沟门,不幸被强盗劫杀死尸扔在当道儿上,大热天,死尸腐烂,臭气难闻。有人状告到涞水县衙,涞水县衙便让金水口把总衙门去查办。金水口衙门是花钱买来的把总,哪会审理官司,硬推说秀才被劫杀于涞源九甲地面,推手不管,后来,这人又告到涞源县衙,涞源衙让东团堡九甲乡乡应去现场查案,九甲乡应回报说:赶考举子实在是涞水山界被劫杀,与九甲无关,于是这官司推来搡去,连拖数月。
后来,一位行侠豪杰途径横岭子,路见不平,状告保定府,保定府大人闻听此案勃然大怒。心想,人命关天,非同小可,再拖拉下去告到京城,乌纱难保。保定府官很快召来涞水涞源知县,同往横岭子查访死尸现场。府官轿夫刚抬轿走进大叫沟附近,便闻见死尸臭气熏天,府官近前看见死尸已腐烂得惨不忍睹。于是赶忙闭起眼睛,捂着鼻子快快躲到一边。召来涞源涞水两县的知县说:“老爷带你们二位查访此案,此案尸首腐烂,凶手早已逃夭夭,无从抓捕归案了。老爷刚才看清死尸头冲北崖,北崖连山西,西山归九甲,为此,我责成涞源知县从九甲派差,速将死尸就地掩埋。老爷也不白白让你们派差,也无银赏赐,就把死尸占地以西的全部山场,划归给涞源县衙九甲官山。日后不许再放火烧山,九甲乡应要组织乡民封山造林才是。
于是,涞源县衙便差九甲派乡民掩埋了无名死尸,死尸头冲的北崖上,请石匠刻上“自此西归涞源九甲官山”界碑。后来,涞源县管理这一带后,果然,九甲乡民齐心协力封山育林,才使这里林木茂盛,花香鸟语,从此溪流不断。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横岭子自然资源保护区。(转自涞源旅游网)
为了验证此传说,我查况了手中的《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解释,了解一下两县名的演变。《辞海》如是解释:
涞水,县名。在河北省保定市西北部、拒马河流域,邻接北京市。京原铁路经过境内。县人民政府驻涞水镇。汉置遒县,隋改涞水县。以涞水(今拒马河)得名。名胜古迹有野山坡、镇江塔、清怡贤亲王墓、大龙门城堡及摩崖石刻。
涞源,县名。在河北省保定市西北部、拒马河与唐河上游,邻接山西省。京原铁路经过境内。县人民政府驻涞源镇。汉置广昌县,隋改飞狐县,明复名广昌县,1914年改涞源县。以涞水(今拒马河)发源于境内涞山得名。
传说的事发生在清同治年间,而涞源得名于1914年,这么算来,那个年代在崖壁上所刻的肯定不可能是“自此西归涞源九甲官山”,怎么也是“自此西归广昌九甲官山”。那么崖壁上的六个红色大字,肯定是后人写上的,而不是当年所写。
过了分界碑,我们便进入了涞源境内,最明显的变化是,峡谷中脚下的公路也突然变得崎岖不平,但仍可通车骑,看样子这一带离涞源的村庄太远,县政府已无力顾及了。拐过一个大弯,前面便是一道分岔口,正在我们分岔口前观察地形时,突然从南侧的分岔峡谷中驶出了一辆摩托车,车上载有二位年轻的小伙子,热情地与我们打着招呼,他们告诉我们这条沟大叫沟。过了大叫沟沟门,沿着充满秋色的峡谷,继续向西北而去,15时20分左右,我们来到了甸子梁林区。这个林区已经废弃,数排林区用房大多倾塌破损,只有前排左侧挂有“涞源县公安局甸子梁林区治安派出所”大牌子的一排房还算完好,屋前有二位护林的中年人见到我们的到来感到非常诧异。原来这个林区,也只有他们两人在护林。
过了甸子梁林区,拐过一道大弯,斜阳之下一道石砌墙顺峡谷而垒,墙后平坝之上坐落着一间农舍,这便是横岭子村。村头我遇见了一位放羊的大娘,她告诉我们,村中现只有两户留守,一户人家有2位老两口,另一户只有一位老汉。以前村中有20多户,后来孩子们陆续迁出了村庄。大娘说,这座村庄起源她的祖辈们(按大娘的话是老、老太爷)要饭时进沟,发现了这一片临水的平地,然后便在此繁衍了后代。我们问到冬天在沟里生病怎办?大娘告诉我们,冬天下雪封山,沟内无车可通,生病了只好挺着。但即使是这样,大娘还是强调故土难移,就是不愿离开生之养之的故土。
离开了大娘,离开了横岭子,再顺沟向上,地面更是崎岖不平,原有的峡谷中乡道,已被洪水冲刷的石块布满,这一带已是久无车辆通行了。16时左右,我们在峡谷中遇见了一位放羊的,他告诉我们他是南石堂村的,现在村中还有30~40人居住。继续向上攀去,峡谷中溪流突然断流,溪水不知来自何处,反正在此处便神秘地消失了。再向前峡谷向北一个大拐弯,拐弯处东侧还有一条陡峭的支谷,脚下的道路更加难行。继续向前闯过一道“一线天”后,峡谷中的公路开始盘旋向北而升。这是一段早期修筑过的盘山道,山道路基用石块垒砌而成,“九曲十八弯”,弯弯盘旋而上。石砌的路基多处已经坍塌,我们时而顺着已废弃盘山道而上,时而沿着碎石坡向上直插。17时10分左右,我们终于登上了前面的一道山脊。
站在山脊之上,我一下子怔住了,夕阳沐浴下的太行山大峡谷,座座浑圆的山包和道道幽深的峡沟,让我一下子回到了门头沟的梨园岭和黄草梁,“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不愧是同处太行深山中。山脊的正面是一道大峡谷,峡谷后是道道平行的高大山脉。右侧是一道隆起的山梁,山梁上有小道可行,我们猜想这可能有一条小道直达金水口,或许是绿野他们曾走过的路。左侧是一道刀削的石崖,山脊上的小道顺石崖向西而去。在石崖边上,我发现了一张告示,是关于果树喷洒农药让老乡们注意安全的,告示上提及了这几个山名:碾盘梁、楼房和黄花梁,后来听老乡说,这几道梁就在这一带。
野人老J于
2006-01-19 14:13:15 发表在分类:
考察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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