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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繁花锦,皆为君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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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粉白的杏花渐次绽放的时候,我意识到在大同已经生活了许多年了。

以前对这种司空见惯的寻常花儿不太以为然,总觉得太过容易见到,从小到大,我没有一年没见到过杏花,早已经熟视无睹。但当我在云林寺五百年前的珍贵明代壁画中发现观音菩萨的座位上居然饰着粉红色的杏花,能够在那么“高大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位置出现,对这种花骤然间刮目相看,也使我不由得反思,在我的生活中,是不是其实早就存在着诸多我从未在意的像样的东西?那些能够大幅度提高心灵愉悦度的存在,其实才是我日常生活幸福指数的组成部分。

杏花当仁不让是塞北的报春使者,紧随其后的便是红色的桃花了。因为喜欢“人面桃花相映红”这样的文艺句子,就也喜欢起桃花来。平原地区的桃花开放要早一些,北京平谷区就有花如海洋的桃园盛景。塞北漫山遍野的野生山桃花总是比都市公园里的要晚开一些,大同市区北边县区的桃花,又总是比南边县区的要晚开近一周。桃花花期虽短,但因了这天然的时间差,爱花的人总是能够有办法追到她们的,徜徉其间,仿佛自己也是春天的一部分了。我这几年皆能在春天饱饱地看上近2周的桃花,觉得自己很有眼福;桃花能结出我们母女都爱吃的美味大桃子,是谓口福,这是我一直感激上天的地方。

桃花的红色瘦下去,渐渐淹没在绿柳的浓荫中,就到了丁香花开的时候。在屋前的花园里,一簇簇,一丛丛,淡紫色的,乳白色的,散发着芬芳馥郁的味道。因为背诵过“撑着油纸伞”遇到“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的小清新句子,觉得这种花颇有些韵味十足。我第一次看到丁香是在大同师范,那是一所有百年历史的学校,如今其中的主要建筑是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丁香盛开的时候,满校园的香气,让那个小小的我在就读的3年里每年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也曾忐忑着偷折过小小一穗即将开放的丁香花藏在袖管里放学后带回家,满屋子的香气终究还是消解了偷花的罪恶感。再次和丁香相逢,却是20多年后我迁居到现在的住所之后,大片的丁香让我想起青春岁月,也让我由衷感激使我与丁香相逢的那个人,他消瘦颀长的身形和有力的大手使我难忘,我是爱花的人,而他是坚定有力的护花使者。

丁香结完了她的雨中愁,便是玫瑰的季节了,如今自然也是盛大丰满地绽放在我生活中,自然也是那位我将感激终身的护花使者带给我的。花园里的玫瑰是真正的玫瑰,而不是花店那种用来鲜切花的长茎月季。我这里的玫瑰绿肥红瘦,花柄也短,花朵小小的并不太显眼,但香气纯正,是丁香之外另一种的芬芳,再多的愁绪忧郁都能够被花香融散,让人驻足其间再不忍心离开。

紫薇也是常见的,也在这个时节开放。和玫瑰同期开放的,还有好几种我不知道名字的花,通常是满满的花篱,我屋前的花园里并不多,但散步的路上却是常有。城市本该就是这样的:市区内道路中央和两边种满植物,经常有红橙黄绿青蓝紫各种花草叶蔓的颜色,品种繁多得让人眼花缭乱。我是懒得向花丛中经常出现的园艺工人讨教它们的名字的,我只是很受用被花朵们化解掉奔波劳碌辛苦的轻松愉悦。

这些木本的花儿开过,春天也就结束了。夏天到来的时候,就该那些多年生、一年生的草花们渐次绽放了。花园绿篱里面,满是这些相对矮小的草本花,远远看去还被排出了赏心悦目的图形。照例是叫不出名字的,但知道它们是要一直姹紫嫣红开到深秋、开到雪花飘落的时候。而到来年,又开始了杏花、桃花的新的绽放。

认真说起来,我也是好好地饱饱地看过许多花的。无锡梅园里大株大株的梅花,清华园里满溢的荷花,长城边满满的兰花,都非常好,但都距离我很远。而这几年,我真真切切地和花做了邻居,我这灰头土脸多年的家园终于开始脱胎换骨,花成了我生活目之所及的组成部分,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曾辜负这大好的春光,我和花的缘分不减反增。雨后的清晨,我在繁花丛中伸展躯体,然后回到书桌前,将花带给我的思念和愉悦记录下来。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那个带给我们鲜花的人,他一定是周身馥郁的,这里花好的日子里,他在遥远的地方也安好着,这便是幸福的日子。

2014年6月30日

本贴最后一次由窈窕好淑女修改于2014-07-02 16:30:18


且涵静水待深流
本帖由 窈窕好淑女2014-06-30 10:12:36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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