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母亲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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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5日
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我和歇了的睡袋连起来，成一个大被窝，这是一个驱散寒冷的最好方法，互相取暖。出于本能，夜里我使劲儿挤歇了。
掀起帐帘儿，冻在上面的冰片儿哗哗地掉下来，一股冰凉的空气侵入我的心扉，好凉快！外面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我们的车上也是一层冰花，昨晚晾在前车窗的大蔷的衣服和小鞋子成了一个冰雕作品，煞是可爱。
黄河水面蒸腾着热气，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如一群在跳舞的精灵，挥动着长袖，迈着缥缈的大步轻柔地往前。红彤彤的太阳升起来了，而月亮还未退出，大大的银盘意犹未尽地挂在天边。
我点上炉子，煮上牛奶咖啡，双手笼着饭盒取暖。看客寻摸着能吃点儿啥，发现了法棍，从袋子里取出来，挥了挥，然后抬起一条腿，双手握着法棍的两头儿，将法棍的中段儿在腿上猛地一磕，随着一声“嗨！”法棍断为两节。我们哈哈笑着说，看客在撅劈柴呢！
守着黄河，我们便想给黑驹用黄河水洗个澡。歇了发动了汽车，小心翼翼地开进河滩，车轮压得石头嘎吱嘎吱的响，我跟在旁边，观察着，怕有陷阱把黑驹陷进去。歇了开得很细心，慢条斯理地把黑驹开到了水边，我们动手给黑驹洗澡，哥儿几个帮我们洗抹布。劳动的早晨是美好的。
出发后，我们沿着公路往府谷方向走，一路经过很多产煤区，很脏，空气中充满了白雾，黄河看不清楚了。过跨河大桥，我们从此便离开黄河， 我的心也随之要飞回家去。这一带又是煤仓，我们车子经过的山壁，好像夹心儿饼干，里面夹着厚厚的煤层。
中午，我们抵达旧县，找了一个饭馆吃饭，饭馆很小，我们吃得快，大厨跟不上我们的速度，最后一个大烩菜上来晚了，看客拿来饭盒，打包带走。
旧县所依靠的山坡上有不少老房子，有一家据说是保存最好的院落，可惜大门紧锁，我们没能够抱个眼福。但我们还是比较运气的，青衫和老爸发现了一块雕花青砖，埋没在垃圾堆里。老爸说这块砖肯定是老庙拆下来的，应该是屋脊上面的，两面都是雕花，中间空的，灰色，没有琉璃。中空部分塞着砖头还有水泥，可能从猪圈或者围墙什么的建筑上拆下来，丢弃到垃圾堆。歇了翻动了一下雕砖，太沉了，搬不动，他找到一块砖头，轻轻敲打水泥，尽管很小心，但雕砖还是分开了。这下倒好拿了，我俩一人一半儿，抗在肩头继续逛。
有家院子崭新，主人在院子里修摩托，影壁是很漂亮的雕花，把我们吸引进去。跟主人打招呼，主人一边继续修车一边跟我们介绍他的院子是买的，原来很破，他花了很多钱，把这个老院子休整了。高大的窑洞充满阳光，两层的小楼，登上台阶，上面同样是宽敞明亮的窑洞式几间高大房子，储藏着很多粮食，十几个大南瓜煞是好看。
下午两点多种，我们继续上路，大蔷坐进我们的后座，这个一年级的小豆包，一直在复习着功课，跟我们对话都用拼音，我突然发现，有一些词要用拼音拼着说出来，还是要动动脑筋的，平时打字输入好像都是直觉了。我问大蔷，喜欢上学么？大蔷说，喜欢！我说，喜欢学校的什么课？大蔷说，我喜欢早读课，吃饭课，休息课还有放学课！孩子一一认真地给我数来，我轻轻地笑了，心里却有些悲哀，有些遗憾，为我们的教育。
盘山公路一路向上，黄色的行道树陪伴我们，它们从两旁刷刷地跑向后方去。午后的骄阳晒得梯田明晃晃，这让我想起背包行走在大山里的日子。高原的午后相当热，太阳把我们晒得黑红，几天下来，贴身的T恤和绒衣布满了汗碱绘出来的花纹。我好像看到了大山中，我们的队伍，背着大包的队友们，一步一步向前行，心中豪迈的感觉油然而生。
进入神池，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沟壑纵横的黄土坡，收土豆的人们，地里如音符摆放的装满土豆的白色口袋，唤起我心中回忆，让我的内心暖暖的。
进入神池县城，公路两旁的所有招牌和广告几乎都是“月饼”，我们由好奇到忍不住要解馋，停下车买了很多胡麻油打制的月饼。这是我最爱吃的月饼，当初徒步山西，老乡送给我他们自己做的，老乡自己做的没有馅儿，金黄色的月饼，胡麻的香味儿。那一年带上猪娃去徒步，老乡塞给猪娃的也是这样的月饼，不知道小人儿的心里有没有记住，那个方便面口袋包裹的一份朴素的心意。
出了神池县城，长城出现在前方的山脊上！这都是我们走过的长城啊！那年我们从阳方口走到利民堡，用双脚丈量了眼前这一段长城，今天我们要重温旧梦，宿营到城边去，让长城看看，晋军重现江湖，呵呵！
橘红色的月亮升起，照亮我们的营地，最后一个夜晚，有长城陪伴，很幸福。
今日猪娃短信：
l 纳木说要来接我！门外很吵！！是玉米脱粒机！！！你们在哪儿？？？在干什么？？？？？？10：13：56
l 我刚刚回来，好累啊！！18：07：16
本帖由 layla 于2009-12-30 17:15:21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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