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高山，一半是海洋（一）从怡保到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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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和朋友们吃完饭，一出来鞋底就脱胶张了嘴。一迈步就咔哒的响一下。我只能趿拉着那只鞋一瘸一瘸的蹭回来。一拐上街道，就瞅见对面一对夫妇在烧纸。回来这几天，天天能看见这火光。要进院儿时，绿篱旁又是一个女孩拿根树棍儿蹲在火堆边扒拉。这使我又想起了槟城的夜，和那夜里流动的火光。。。。。。
10月23日午，为急着搭乘预定的快铁去吉隆坡的kl sentra与san碰头。入关时把名字的拼音写错竟浑然不觉。在警察办公室好一顿周旋，恍然大悟后，道了歉，重填了到卡，
才终于走出海关。此时san已经站在机场麦当劳门外。
车开了很久到了她位于puchong的家。一所两层的类似大陆联排别墅的带院落公寓。旁边有座山，山前的开阔地是一大片绿草如茵的花园，零星的有人在里面锻炼。
晚上和san、san的同学winnie一起去附近吃饭。一个小的类似福建人开的饭馆。怪怪的饮食和人。可能还需要适应一下。。。
在繁华的ioi商贸中心挑了些地图，买了手机卡后又漫无目的的转起来。。。。。。
熬到快一点终于睡觉了，已经好几天没能睡个好觉。躺下后，电扇开始呼咙呼咙的在头顶上响。。。
清晨san的小狗跑上来用它的舌头开始叫醒服务。我不情愿的起来。发现san的表妹们也都起来了。这大周末的起这么早。看来热带确是不同。屋中一角的观音像前香烟缭绕。24小时循环播放的梵乐弥漫在屋子里。
磨蹭磨蹭接人送人，吃完饭快10点了，我和san、winnie终于驾车上路了。穿过吉隆坡，经过自动感应的收费关口后，驶上了E1高速。驶往北部的lata kinjang霹雳州山区里一处著名的瀑布。san记不太清路线了。打了几个电话，拐上向西的公路后，密林中一处白色的水流高高的悬在山体之上。停好车，走近瀑布下较平缓的区域，很多马来人在水中嬉戏。他们都穿着衣服直接躺在水里。向上走可以看到瀑布有好几层，我径直来到最上面，走上水汽中横贯于瀑布前的吊桥。看着水流冲泄下去，下面的平台上居然有一群小伙子贴着石壁站在水里享受着瀑布的冲击。
lata kinjing的停车场旁，吃了一种外观诱人的由椰糖、鲜榨果汁、冰沙组成的冷饮。炎热地区一些自制的冰食往往独特而美味令人记忆犹新。吃完接着北上，路过san的家乡,一处安静的小镇，十字路口的饭管里坐满了人。华人、马来人、印度人。。。很多人等着吃这家店里传说中的包子。买到手了，包子很大。里面的馅儿是一整块肉。不知是否观念原因，肉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小。我强咬了几口，生硬的吞了下去。并礼貌的说味道不错。
车绕过几个湖泊后来到了一处溶洞景区。陡峭的山坡上树几乎贴着山壁垂直向上生长，密密麻麻的遮住了整个山坡。对面静谧的湖中随意弯曲着几棵小树。跟着向导进入洞穴，越走越大，四周立着。。。。。。说着英语的马来人嘴里忽然蹦出“关公”、“寿星公”。。。我笑着一看还真挺象。一出洞雨就滴下来。我们跑上车直奔霹雳州的首府——怡保。
刚进市区，就赶上华人寺庙举行的古老传统的祭祀游行活动。马来人的警察封了街在一旁维持秩序。队伍挺长，象印度的庆典活动，随意、轻松、喜庆而杂乱。但这是真正贴近百姓的活动。这从队伍的组成，及观者和队伍的眼神就可以感觉到。前面的人穿着怪异的民族服饰光着脚耍着各种兵器。后面是观音、王母、再后面竟是一群小济公。我正拍照，一个5、6岁的小济公跑来递给我一个小红包。我问路旁马国人是啥。笑答：好东西，收着吧。仔细一看是一包福米。
离开游行队伍，在市里转了一圈，雨哗哗的淌下来。车停在著名的怡保火车站旁，雨中这幢白色摩尔人风格的建筑寂静安详。winnie的妹夫来了，他领我们驶往他的住处，也是一种带院落的两层斜屋顶别墅，他们叫它排房。
天色慢慢黑下来。我们仨出来吃饭。来到一处华人开的漂亮的西餐厅。马上san的朋友一对夫妇赶来助阵。我兀自吃着，也懒得去打破这种延续着的沉闷气氛。谁知慢慢她星洲日报的朋友知道我来自北京，问起大陆，来了兴致。饭后他要带我去喝“雪花”啤酒。我说知道，大陆有这啤酒。去了才知道那是把冰啤酒倒入刚从冷冻室拿出的扎啤杯里。啤酒会立刻在杯子里泛起一团细碎冰晶。大热天里喝着带冰雪沫的啤酒确实很爽。在露天的空场上看着大投影直播的欧冠比赛，我们从饭后一直喝到夜里12点多。他抱怨着马来政府对马来人的政策倾斜，一提到大陆能感觉到他的关注与热情。他比国内很多人更认同大陆，更认同大陆的政府。他会津津乐道初来大陆，上海留给他的惊艳一幕。并学着马来总统被上海飞速发展的景象惊得连连摇头的样子。。。。。。
离开时，他指着啤酒屋的灯箱问我，你看这招牌觉得有什么问题吗。我望着写有中英双语的灯箱，诧异的摇了摇头。他说，马政府规定招牌中的中文不能大过英文或马来语。我笑着又摇了摇头。。。。。。
清晨又是很早被叫醒了，我无奈的延续着没能补觉的现实。去洗手间时看见winnie妹夫燃着三炷香冲客厅一侧的祖上牌位拜了三拜。
耗了一阵子终于出门了，大家来到壮观且漂亮的富山茶楼吃早茶。各种不太熟悉的小吃吃了一堆后。终于上路了，车出了市区越开越高。够奔原本没在计划之中的金马仑高原。
确是高原，虽和大陆的高原不能相提并论，却也明显的凉爽了。在山里转来转去的车多起来，最后挤在一条小路上蹭了很久驶入一处山间开阔地。停好车。攀上山来。望见山顶横探出去的茶餐厅悬在上面，象一列冲出山坡的火车。到B.O.H的茶园了。上去在茶餐厅里要了咖啡点心，欣赏起四周的景色。餐厅是幢挺艺术的现代建筑，连着茶园的历史展示区。从餐厅开敞的围栏望向周围山坡。铺满了顶部被修得十分平整的茶树。山坡象盖着起伏的毛毯一样精致。从BOH的茶工厂出来，一路又经过了许多茶园，水果和蔬菜的园区。马来的人们会在这里购买许多蔬菜和水果带回各自的城市。刚来到一处鲜草莓的摊位前，大雨又急急的泻下来。草草买了点上车返回。途径极乐洞、三宝佛洞。寺庙稍显俗气。只是里面水塘边数量众多的大乌龟留下了较深的印象。
回到怡保市区。三人坐在white coffe(马来有名的咖啡厅连锁机构) 二楼开场式的沙发座里。我呷着咖啡看着窗外的阴云。只等待着离开。气氛和这云一样莫名其妙的沉闷。她的又一个女友来了，从楼梯口闪现出一个鲜丽的身影。一个打扮入时的漂亮女孩。她和我一说话，又是比san和winnie强不少的普通话。我硬着头皮听她们叙旧。不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终于离开咖啡馆到了车站。换完票已经过了开车的时间。我拦住正在找停车位的san，抗上车里的大包跑向大巴的停车场。 pinang、pinang嘴里一边冲工作人员喊着，一边找winnie。远处winnie和她们那个漂亮女伴站在准备开往pinang的大巴前。放好行李，登上大巴，冲她俩挥手道别。
车在热带密林间穿行，不久雨就下了起来。我舒舒服服的在椅子上一歪，终于离开了。。。这才真正开始享受起我的这次旅行。想到后面的行程，困倦的我不禁又兴奋起来。车进入北海后开上著名的槟城大桥。13公里长的大桥插入大海，雨中的海迷蒙一片。槟榔屿隐约浮现在眼前了。
电话响了，是parit buntar的tan询问我是否还在吉隆坡。邻座的小伙子听见我讲华语。就开始聊起来。他家乡怡保，在槟榔屿的公司上班，他去过杭州出差。下车了，他说巴士他也不太熟悉，就帮我问了出租价钱。道别后，我坐上出租驶往乔治镇。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隐约可以看见左边岛腹地的高高的青山和右边开阔的海。车飞快的跃起窜上高架，扎向乔治镇。
从唐人街开始，我背着包转呀转呀，遛了一大圈转了n个旅店后，最后选择了一处较便宜的破旅馆。之后不断有潦倒的洋鬼子慕名而来我才知道这是槟城最便宜的旅馆。二层露台上一对白人就着隔壁微弱的灯光看书，抽烟。管家随我上来告诉我露台上的厕所和淋浴室。白人黑着半天了，求助照明。老管家摸摸索索的找。我啪的一下打开了灯。都笑了，不用黑着洗澡了。。。
洗完遛出来吃饭。吃完又来到一家小酒馆。8马币买了一小瓶嘉士伯，和老板聊起来。他说现在欧美人真是穷酸，扣得很。比黑人还穷，有的黑人都不象他们那么扣。这时进来三个欧洲人看房问价走人。。。
老板又凑过来“你看看，这么低了还嫌贵。。。哎！！！”看完球喝完酒返回旅店。那三人竟也住进来。我洗了几件衣服放在风扇下，一看表12点多了。哎终于可以把6、7天来缺的觉好好补一补了。躺上了，房顶上的风扇，呼咙呼咙的响着。这房间高约3米3、4，下面是木板的隔墙，上面是80多公分高的镂空的木格子。隔壁的灯光明晃晃的照进来。左手屋一对白人男女听着收音机。右手屋一棕色人种的母亲带着三个孩子。 哎！怎么睡呀。对了，居然能听收音机，我也试试我的。起来掏出手机，一调台，嘿！正经不错的马来音乐。听着听着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困倦，雨这时竟又大起来，伴着风，刮得窗户上的铁皮哐当作响。起来看看是对面老房子的窗户。借着路灯，雨中古老的街巷暗弱无语。。。
9点不到就爬起来，收拾好行囊下楼。老板永远躺在楼梯角的长椅上瞌睡。打了招呼退房，前往水晶旅社。
床具干净，没有窗户，电视及照明情况良好，附带空调。公用的淋浴室也干净。真是个闷头睡觉的好去处。不敢耽误，和tan约了10点半北海长途车站汇合。我拿着地图赶紧向码头方向走。拐弯处，遇一华人模样的家伙，遂直接用华语问路。没等我再说英语，他便皱着眉连忙摆手。以至于后来的旅行，我再也没有主动用过华语讲话了。拐进码头后，有人招呼，像要收钱的样子。我没搭理径直走进里面摆渡休息区。槟榔屿到北海的摆渡是免费的。白人、黄种人、印度人、马来人摆渡上五花八门都是去北海办事的，很少旅行者。远处长长的槟城大桥清晰可见，海上各种船只穿梭往来。岸边星罗棋布的是漂亮的小游艇，土红色、明黄色的大型货船，还有巨型的豪华游轮。下了船，一出来竟就是长途车站。时间还早，我沿街往北海市区的方向溜达。走了一段，路边的旅行社、小商店也没了。市区还没个影子。天气炎热。遂又返回繁忙的长途站坐等tan的到来。过了20多分钟，一辆玫瑰红的大巴开进停车场，我注视着，车门打开。。。一个白色衣衫的女孩走下来四下张望着。当她拿起手机时，我认出了百米外的tan。我的手机响了，我冲她的背影走过去。。。把响着的手机伸向她的耳旁。
原打算在北海转转，可是北海确实也没什么玩的。想去parit buntar她的家乡。又担心时间太少。于是二人乘摆渡返回槟城。在一处印度饭馆吃完饭出来。明丽的日光下，槟城的街道干净漂亮。望过去通透得目畅心舒。
走到一处院落前，门口懒洋洋的趴着两只狗，胖乎乎的，脖子上带个小牌。不似热带随处可见的游荡在街头巷尾瘦骨嶙峋的那些狗。Tan说这挂牌的狗，都是有主人的。哎！狗也有了身份等级的区别。心想，它们一定以一只“有牌狗”自居，而轻贱那些没牌的无家可归者。
我们参观了广州会馆，欣赏了张弼士故居绚烂的琉璃纹饰，经过赤道艺术学院，穿过圣乔治教堂的草坪，钻进眼花缭乱的“小印度”。。。。。。不觉到了tan返回的时间。再次乘渡轮过海，看她的大巴驶离Butterworth(北海)。。。。。。
马来的华裔通常会自己花钱上私立的华文学校（政府办的没有华文学校）。越来越多华文学校出来的孩子占据着各名牌大学的榜首。这使得马来人，印度人也开始把孩子送进华文学校。华裔们不少虽能说，但有些不认得稍微生僻一点的汉字。他们的年轻一代继续沿袭着极为传统的古老习俗。也利用各种机会去学习汉字。他们在多种文化的混沌中挣扎着寻找着自己的来处。
穿过漂亮的州立法大楼前的广场，来到海边的餐区。海上的云奔腾成各种狂乱的形状凝固着等待着夕阳来点染。两个热情的华裔，店里的老马和老吕一边忙碌着，一边时不时的过来聊两句。老马给我指着远处大海上的豪华游轮，那是从公海上返回的赌博船。为了逃避检查，每天上午载着满怀希望的赌客们起航驶往公海，傍晚返回码头。你不玩也可以上，交了不到一百马币的船票，就可以溜达一圈。
正吃着炒果条，云被夕阳施了点金术。在海上巨大的空间里闪着迷人的光芒。
颜色鲜丽的水果端上来，吓我一跳竟是岗尖的满满一大盘。已经吃饱的我实在抵不过这伴着冰块的美味。慢慢歼灭起它们。旁边一个纹身代金链子的老大带着马仔和一个妖艳的女郎落座。能隐约听到那女的的东北口音。。。。。。
一个好消息，老吕告诉我盛大的每年一度的九王爷庆典活动就在今夜。说盛大这是我经历后才知道的，更是我史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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