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抚洲界内的界壕与乌沙堡（节选）———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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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抚洲界内的界壕与乌沙堡（节选）
“乌沙堡”之战是蒙古对金的第一战役。其后,取抚州、.战野狐岭、.将金四十万精锐部队歼灭于浍河堡。最初的这一阶段战役,不仅沉重的打击了金军将士的士气,造成金军对蒙古军的畏缩心理,而且极大的震撼了金国君臣。同时,更坚定了成吉思汗灭金的决心。《金史"列传三十一"承裕》载：“夫兵以气为主,浍河堡之役,独吉思忠、承裕沮丧不可复振,金之亡国兆于此焉。”因此,抚州境内的金界壕与乌沙堡在金、蒙历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近年,有些地方的群众,甚至很重要的国家级出版的书刊,对乌沙堡与金界壕的认识及地理位置有模糊概念。为此,本文作者对金抚州境内的金界壕与乌沙堡进行了粗浅的考证,敬请方家批评指正。
抚州境内金界壕的地理位置
本人二ＯＯ二年到内蒙多伦县考查庙宇建筑时,在去砧子山元墓群的路上,多伦文化局的同志介绍了一段长城遗址,他们说：“当地群众叫作‘成吉思汗边墙’”。《中国地图出版社》二ＯＯ三年五月出版的〈2003新版〉《河北省地图册》第75页"康保县行政图》(2003年新版第75页)上,东起闫油坊大土城子,西出李家地毛胡庆,有一条横穿康保境内的长城标示,沿长城标明：“成吉思汗墙”。我国历朝在北方修筑的长城,都是为了抵御来自北方的少数民族。而成吉思汗本身就是北方的蒙古族。当年他派其长子术赤“越过草原征灭北方森林百姓”后,今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全境都在其统治范围内。其后元朝《岭北行省》别吉大营盘辖地的北方疆界仍在今俄罗斯的喀拉海和拉普帖夫海，即北冰洋的南岸北海（中国地图出版社1982年10月出版：《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七册11一12页“岭北行省”）。如果说是为了抵御金国的入侵而修筑的长城,当时的蒙古国还是由松散的游牧部落民族组成的。既没有建长城的思想意思,又无国力。同时,也不可能跑到金国境内去建长城。历史告诉我们：中原大地的历代统治者,只有统一的元帝国没有建长城。综上所述,多伦和康保境内的“成吉思汗墙”,正是我们所要探讨的金界壕。
金界壕,即金长城、金源边堡。东北人称“老边”，张家口坝上当地人叫“三道边”。达斡尔族叫“乌尔科”，蒙古族叫“夫尔穆”,。译成汉语含有“屏障”的意思。金界壕是我国历史上继秦万里长城之后的又一伟大工程。为了防御来自北方蒙古的袭扰,从金天会（1123年）年间开始,经大定、明昌,至承安三年（1198年）前后竣工。在东北起自内蒙古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经科尔沁右翼中旗东北,巴林左旗，西南到四子王旗、包头河套。在1500多公里的边界上,建起3000多公里长的界壕。有的地段并列两道或三道界壕。
“大安三年二月,金人复筑乌沙堡”。三月,“金主乃命平章政事独吉思忠、参知政事完颜承裕行省事于抚州……以备边事”” （《续资治通鉴》）。“承安五年（1200年）九月己未,尚书省奏：“西北路招讨使独吉思忠言：‘各路边堡小墙隍,西自坦舌,东至胡列公,几六百里,向以起筑匆遽,并无女墙副堤。近令修完,计工七十五万,止役戍军,末尝动民,今己毕工。’上赐诏奖谕。”〔《金史"本纪十一",章宗三》〕“大安三年（1211）二月,金人复筑乌沙堡。”三月,“金主乃命平章政事独吉思忠、参知政事完颜承裕行省事于抚州……以备边事”（《续资治通鉴》）。这段界壕正是独吉思忠任西北路招讨使时,在抚州境内建的。在抚州境内的界壕是在从阴山越锡蒙草原的外界壕以南的内界壕。抚州：隶属西京路大同府。《金史".地理志》》载：“抚州,下,镇宁军节度使。辽秦国大长公主建为州,章宗明昌三年复置刺史,为恒州支郡,治柔远。明昌四年置司侯司。承安二年升为节镇,军名镇宁。”抚州治所在今张北城，所辖柔远、集宁、丰利、威宁四县。蒙元时期将抚州升为隆兴府,后升为兴和路。辖宝昌州（今沽源县九连城），高原（今张北县，、治所在张北城此）、怀安（今怀安县）、威宁（今内蒙古兴和西北台基庙古城）、天成（今山西天镇）等四县。“抚州：金置,治所在柔远（今张北）,辖境约当今河北张北以西,内蒙古集宁市以东地区”（《辞海"地理分册,120页》第120页）。《金史".兵志》载：“凡边境置兵之州三十八,置于要州者十一。”而抚州就是“要州”之一。因此,在抚州及北部（今内蒙古锡林浩特）边界上,修筑了内、外三道界壕。
“这个辖境内锡林郭勒外界壕以南的界壕从林西县凌家营子村北分为两线，一线自凌家营子村西伸延，经克什克腾旗、正蓝旗、正镶白旗、镶黄旗，再西南行至商都县冯家村为北线；另一线自凌家营子向南伸延，经克什克腾旗、翁牛特旗、赤峰市松山区，多伦县与沽源县边界、太朴寺旗、河北康保县，再西北行经内蒙古商都县冯家村与北段相合。”（李逸友:《中国北方长城考》）在抚州境内的界壕,正是这段南界壕。元朝《张德辉"纪行》曰：“北过抚州，惟荒城在焉。北入昌州（治所在今河北省沽源县九连城古城址），居民仅百家，中有廨舍，乃国王所建也，亦有仓廪，隶州之盐司。州之东有盐池，周广可百里，土人谓之狗泺，以其形似故也。州之北，行百余里，有故垒隐然，连亘山谷。垒南有小废城，问之居者，曰：‘此前朝所筑堡障也。’城有戍者之所居。”张德辉所见之“连亘山谷之故垒”,就是这段界壕及戍堡。抚州境内南段金界壕 ,在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地图集》、“张家口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等单位组编的《塞外明珠张家口"和《察哈尔省行政区划图》（1949、8——……1952、11）和“长城「香港」文化出版公司”二ＯＯ三年五月出版的《长城旅游"中国历代长城总图》中,都有明确的标示：“从丰宁县草原乡政府西北方进入内蒙古多伦县西干沟乡南沟村境，至下滩羊场西进入正蓝旗黑城子种畜场三分场境内。沽源县与多伦县以下滩羊场西至马点之间长约10公里的长城为界。进入正蓝旗后，先向西偏北方向伸延，由太平城古城西北折向西南方伸入太仆寺旗骆驼山乡境内。经东井子乡贾家地村西，伸入河北省康保县阎油坊乡境内呈东西走向，横贯康保县中部，西至李家地乡毛胡庆村西北，再进入内蒙古化德县土城子乡境内。从二吉淖尔村东，再西北行至边墙渠村西伸入商都县卯都乡境内，折向西偏北方向伸延，至八股地乡冯家村南山坡与北段相会合。界壕南线从此会合点继续向西延伸，经格化司台乡伸入察右后旗土牧尔台乡境内与外界壕会合。”从抚州境内修筑南、北两道界壕看，这里确实是金朝防御蒙古人的重要地段。本人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曾在康保县统铳领地林埸的南山上亲眼目睹了这段界壕。界壕东西走向，呈碎石堆积的石埂状,宽约四米,高三十公分，无壕沟。日光下乌黑悠长,蜿蜒无尽头。问随行的大队干部,曰：“三道边。”在这一代界壕周边居住的老百姓，都称金界豪为“三道边”。
乌沙堡在抚州境内金界壕上
金界壕的修筑是从外取土成壕,在内侧夯土成墙。整体界壕是由壕、墙、马面、戍堡、关城五部分组成的军事防御工程。戌堡是防御工程中的主要设施。“大定二十一年（1182年）四月,遣吏部郎中奚胡失海经画壕堑,旋为沙湮塞,不足为御。乃言：‘可筑二百五十堡,堡日用工三百,计一月可毕,粮亦足备,可为边防久计’” （《金史》志第五﹒边堡）。金界壕的内侧,每隔五、六里即修筑一座戌军的边堡。戍堡多建在山口、渡口等重要关隘上。堡内设哨台、营垒、屯聚兵马,以备战时之用。戍堡又称边堡,从金界壕又称作“金源边堡”看,边堡确实是金界壕防御体系中的重要防御堡垒。而乌沙堡正是金界壕上其中的一个戍堡。续《资治通鉴》载：“大安二年（1210年）九月,会边将筑乌沙堡,欲以逼蒙古”；“大安三年二月,金人复筑乌沙堡”；“大安三年八月,金独吉思忠、完颜承裕缮乌沙堡”。由此可见，,乌沙堡不同于一般边堡,从金廷的高度重视,可见其在边界上重要的军事地位。
“会边将筑乌沙堡”，即和边墙会合在一起建乌沙堡。乌沙堡就在西北路的边墙上。余大钧在《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传"传记与研究》中：“对金西北路边墙上的乌沙堡进行突然袭击”之句，也称作“边墙上的乌沙堡”。《张家口文史资料》第十二辑载邢耀先生《康保县境内的“三道边”》文中记：“小兰城子村长城（金界壕）内500米,闫油坊乡大土城子村长城南一千米,有边长二百米,开东、南、西三门的古堡遗址。”这与东北诸多边堡遗址完全一样。乌沙堡是金界壕上的军事防御堡垒,必然和金界壕紧密的连系在一起。
抚州界内这样长的界壕,乌沙堡在哪里？因本作者无能力去寻找,只能从成吉思汗的用兵路线上确定大致的方位。
汪古部落居住在阴山一带。为了笼络汪古部落，成吉思汗把女儿嫁去,并多次对汪古部主阿刺忽思进行赏赐。阿刺忽思的后人阔里吉思仍是忽必烈爱婿,成宗追封为赵王,阴山一代的汪古部落辖地为赵国《元史"列专第二十二"阔里吉思》。当时,阿剌忽思虽是金将,但早已死心踏地的跟随了成吉思汗,他让蒙军在其领地休养调整,并为蒙军探听消息。“蒙古初用兵时,得汪古部长阿剌忽失的斤之助。汪古部为金守御长城之北,兹叛金,引蒙古军入。”（《多桑蒙古史》上册,69页》抚州西北属阴山汪古部落居住区,就汪古部落当时对蒙古的态度及和黄金家族的关系看,说明蒙古军从抚州西北边界入境是最好的选择。“成吉思汗其将哲别进取屏障西京之乌沙堡,独吉千家奴、完颜胡沙未及设备,蒙古兵奄至,拔之。并下乌月营,蒙古军乘胜破西京东一程之白登城,遂攻西京。”（出处同上）乌沙堡既为西京（今山西大同）屏障，必然在西京北面的界壕上。大同北面商都县境内的冯家窑村附近是南、北界壕的会合处，西为旺古防地，东为承裕防地，这里既是防御的薄弱环节,又是防御重点，无论成吉思汗选择这里为突破点；还是独吉思忠把这里作为防御重点,都是军事上的正确决策。因此,乌沙堡,应该建在今内蒙古商都县冯家村附近。
康保县统领地向西直至内蒙古化德、.商都的地貌,都为乌黑的火山岩堆积状。界壕和边堡都是就地取材建筑的。“乌沙堡”之名取其意,是用乌色沙石修筑的。这一带具有建乌沙堡的乌色沙石。
“大安三年八月,蒙古哲别遣阿哈以轻兵奄之,拔乌沙堡及乌月营,思忠等败走”。（《续资治通鉴》）“当蒙古军突然攻击乌沙堡时，金军失于戒备,很快被蒙古军击败。蒙古军乘胜再取乌月营（今山西大同东北、内蒙兴和附近）”。（韩志远：《略论金抚州卅地区在蒙金战争期间的战略地位及元武宗在中都建元中都的军事原因》）“哲别率领蒙古骑兵突然袭来,立即攻占了乌沙堡与附近的乌月营。”（余大钧：《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传记与研究》）。以上所引三段文字说明：兴和在大同东北,乌月营（金屯兵之地）在兴和与乌沙堡之间。从南至北为西京、兴和、乌月营、商都县冯家窑村境西北、化德东南范围内界壕上的乌沙堡。陆文海在其《成吉思汗传》（本文作者注：此书是《〈世界十大军事家〉》丛书之一）中,有一段精彩的文字供欣赏：“金将修筑的乌沙堡、乌月营真是别具匠心。乌沙堡坚固可守,并有暗道与乌月营相连。乌月营则为支援乌沙堡的基地。成吉思汗几次指挥军队强攻乌沙堡,均没有得手,于是经过观察后,发现了堡与营之间的秘密,遂派哲别率军迂回,袭击乌月营。哲别不负众望,一举攻下了乌月营。因乌月营失守,乌沙堡便失去了防御作用,金兵遂退兵东走，。蒙古军队占领了乌沙堡,。”
注：本稿于零三年撰写，发表在《张家口历史文化研究》创刊号上（零四年），文中观点有待于进一步研究和论证，敬请批评指正。
胡 明
于2007.10.16节选
本贴最后一次由诗书修改于2007-10-18 00:22:26
大道之不行也久矣！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本帖由 诗书 于2007-10-17 23:21:58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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