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没事就翻翻《万里长城》杂志，看到2013年第三期邓传军同志的文章《谁是万里长城东端奠基人？》，又仔细读了一遍，受益匪浅。
谁是明万里长城东端奠基人？
辽宁丹东 邓传军
如果你在明万里长城东端起点虎山邦山台上（东经一百二十四度三十分，北纬四十度十三分），向虎山山脚下望去，就一定能发现一尊身着古代戎装的汉白玉石人雕塑。但见人物形象，按剑挥手，庄重威武，双目炯炯，栩栩如生，这位古代武将就是明代辽东镇长城东端奠基人韩斌。
韩斌字廷用，明定辽中卫（辽宁辽阳）人。宣德四年（1429年）十月十七日出生于将才世家。韩斌祖籍兴州（山西兴县），祖父韩福，洪武年间投身军旅，驻屯密云卫。父韩春，随成祖朱棣南征北讨，以军功晋升为东胜右卫指挥使，后调至辽东管宁远卫。嘉靖八年（1529年）八月赐同进士出身荣禄大夫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前都察院左都御使侍经筵兼提督团营军务嘉鱼李承勋作序的《医闾集》，即贺钦文集，其中有“明故镇国将军辽东副总兵韩公墓志铭”为贺撰。《墓志铭》盖棺论定，记述韩斌一生功绩，生卒年月日。为后人了解韩斌之生平提供了详实的记录。
正统十年（1445年）韩斌袭阴，年方十六岁。成年的韩斌身长七尺有咫，臂力过人。据史载，韩斌从小生活在辽东，熟悉边境风情和地理，集文武于一身；又识孔孟之道，读诸家兵书，精射艺，多智谋。景泰五年（1454年）镇守官调兵小团山截杀，韩斌力斩一巨酋。天顺一年（1457年）升任辽东都司指挥佥事、宁远备御。
韩斌生活的年代，正是明朝与北方少数民族边界冲突不断，战事频仍之“乱世”。他经历了宣德、正统、景泰、天顺、成化、弘治六朝。贺钦于“韩斌墓志铭”记述韩斌生平时曾赞 “功树东陲，威行夷虏”。从通篇《墓志铭》看，与韩斌生平比较，非贺钦过溢之词，因其征战沙场，戎马生涯，功勋卓著，每有升迁。时由于蒙古残余势力瓦刺屡屡犯边，出身将门虎子的韩斌，回报朝廷的厚恩，必以忠诚、勇猛、顽强而为之，使他的爱国之志有了用武之地。因此选择虎将韩斌镇守辽东，也显见明廷重视程度。
天顺六年（1426年）贼众復寇小团山，指挥张礼遇难，而官军王顺等二百人被瓦刺围于宁远小团山。韩斌闻讯，驰马赶到，猛打猛冲，杀入重围，并手刃数卒，贼众作鸟兽散，迅即解困。在守备义州（今锦州市义县）时，于八塔儿遇敌来犯，韩斌临危不惧，率军冲入敌群，一阵厮杀，将其击溃。在追击中斩首十三级，获马五百匹，器械无算，为保大明立一大功。远在九层深宫中的英宗皇帝，龙颜大悦，韩斌受到朝廷彩缎、白金嘉奖。
关于这段战事贺钦追述道：上勅责总兵官成山伯王琮（cong），公言诸王公曰：“兵在多算者胜耳，某愿为前驱破贼。”王公奇之，无何调。公义州领兵剿贼。战于八塔，误时，贼四千余，而公部下才五百人。贼恃众攻围。公下马督战，贼乃开一面或幸之。公曰：“围师必缺，贼误我耳。即令：联马营中督战，益急。”无不一当百，贼溃，诸军亦斩首十三级，擒一人，获马五百匹，器杖称是，而被撞死于禾内者復十余贼。捷奏钦赏，彩缎、白金。巳而，上勅公守备义州，协同怀柔伯施聚乃遍筑堡圈，保障耕牧，至今人利之。
天顺七年（1463年）冬，有人奏本，说韩斌坐宁远边事，不负责任，贻误战机，韩斌被朝廷贬秩二等。翌年，巡抚都御史藤昭，巡按御史常振，刑部主事丘霁交章向朝廷推荐韩斌，抱大将奇才。成化一年（1465年），朝廷任命韩斌署都指挥佥事，充参将，征四川。未行，捷报，公辞厥任。上命韩斌仍署职，协赞京营事寻。奉勅充左参将，分守延绥西路。此时北虏毛里孩拥众十余万，从定边营入进攻明军，围环县，韩斌率精骑五千击之。擒一人，斩首六十七级，凯旋而还。是时虏众奄至，围数重。形势非常严峻，其酋约俟夜半月出，尽杀之。韩斌得其内情，乃令将卒衣白为号，趁着夜间杀出一条血路，冲击突围而出。或谓公曰：“东南虏寡可出。”事后韩斌说：“若然。”虏将弱我，而乘之矣。遂率勋将卒奋呼，持刀跃马向虏众驰击而出。虏不敢当，然所擒斩者多失之，止存七级焉。韩斌復派遣指挥神英出奇分击。至保安县復斩二级。巡抚都御史盧祥作鐃歌,鼓吹曲，欢迎韩斌凯旋而归，并刻于石以褒其功。巳而，虏復寇宁夏花马池，众三万余。公曰：“彼众我寡，不可轻战。”乃悉列车城下，出精兵三千立车前，贼间（见）有备，解去。
随着东北建州女真人逐渐强大起来，屡犯辽东。所到之处，杀戮抢掠，辽东人民受之侵犯，苦不堪言，生产和生活受到了极大地破坏。鉴于此，明廷为了维护与女真边境社会的稳定，解除边患，保护生产力。成化三年（1467年）都御史李秉向朝廷推荐：“韩斌武略出众，深知夷情地利。” 朝廷遂调远在宁夏镇的韩斌从备御升授游击将军随李东征，勅曰：韩斌改充游击将军，同李公征讨女真。领右哨出清河斩首二百余级，俘男、妇一百七十余口，取得清河大捷。升实授都指挥佥事，仍充游击将军，分守辽阳等处。
成化四年（1468年）春韩斌升任副总兵官，是时辽东都司是辽东地区最高军政机关，除设都指挥使，副指挥使外，在军事上又设辽阳副总兵兼守开原。提督辽阳镇巡等官，会奏仍移韩斌为辽阳守。朝廷批准了其请。
韩斌因功晋升都指挥，充左参将，奉调至延绥（镇）西路。时遇蒙古毛里骇部拥众十万余进犯，围困环县。韩斌率五千精骑，一马当先冲向敌围，退敌数十里。毛里骇部三万余众进犯宁夏（镇）花马池，韩斌胆大心细，布置战车列于城下，命精兵三千昂立阵中，军威陡增。敌望而生畏，未敢妄动，急速撤兵，城危旋解。
成化五年（1469年）建州女真又来进犯，在将其击溃后韩斌认为：“不堡，兵遏之，非久计也”。遂向朝廷提出辽东东边地带防守规划。朝廷令辽阳副总兵韩斌和都指挥使周俊等督率，连接辽河流域的边墙(长城)。而后又督率筑辽东镇东部边墙。同时相其地势筹划创设东州、马根单、清河、碱场、靉阳五堡，后又设凤凰、镇东、镇夷三堡，并草河、汤站，等十堡据守。《明韩斌墓志铭》：“立烽堠，实兵马，辟灌莽，广屯田，迄今虏不敢入。”韩斌筑之（辽东东部）长城，北起开原，向南经抚顺、本溪、凤凰城后直抵鸭绿江边，边墙长三百八十里余。由于今人在靉阳城东北宽甸满族自治县灌水镇柏林川村发现了韩斌石碑刻，因而韩斌被后人尊为辽东东部明长城东端奠基者。柏林川人石碑（柏林川村现改称人石村，因远望象人站立，故谓人石）上刻有：钦差镇守辽东副总兵韩斌慈因开展边界增斥烽堠率精兵至此撰，左下角：明成化五年五月五日（1469年）。可见辽东东部长城建于明成化五年。因此镇朔关，包括虎山亦即此时及后相继建成所建。《辽东志》卷七“韩斌辽东防守规划”上载：“成化三年（1467年）自抚顺而南四十里设东州堡，东州之南三十里设马根丹堡，马根单之南九十里设清河堡，清河之南七十里设碱场堡，碱场之南一百二十里设靉阳堡，烽燧相望，远近应接，拓地千里焉”。《大明会典》载：“成化以降，递次加工（建筑）之（长城）”。也即成化五年韩斌到达靉阳城、镇朔关、柏林川直至虎山（马耳山）的鸭绿江边。这一建城堡，修边墙之大事，在《韩斌墓志铭》中也得到了印证。
成化十二年（1476年）朝廷为了表彰韩斌，授予诰封：镇国将军，其配偶杨氏封夫人，祖考皆赠，如公官祖妣妣，皆赠太夫人。 成化十三年（1477年）秋，建州女真寇边，韩斌率兵截杀斩首一级。顷之，復入寇，韩斌率兵追至古城时盛寒，每夜屯兵要路，卧雪以伺，禁勿燃火。平明遇贼鏖战至日中，流矢中韩斌脸颊血出，士卒告以。但为了不影响战场士气，韩斌说：“木枝伤耳一，”军皆安。乃张左右翼夹击，贼败，斩首十三级。从《韩斌墓志铭》可知晓，是时韩斌与女真征战，正是冬季，寒夜埋伏于野外，且不允许士卒燃火取暖，截杀进入明边肆掠的女真，其艰苦程度可见一斑
成化十四年（1478）春，建州女真八千余众进犯清河堡，掩伏谷中，而数骑薄城挑战。所谓薄城挑战，实际是女真依仗人多，先以少部分兵力引诱明军出城。此时韩斌屯兵堡中，将佐争出擒之，韩斌认为不可（不到时机），曰：“饵兵也。”巳而，女真人果然大队人马至。战斗一开始，韩斌出城，命将士背城列阵，轮番出战。又令一士卒手执银瓶告诫部众说：“擒贼者赏之。” 皆鼓跃而进。敌见明军阵势强大，遂不战而逃遁，次日，贼復围堡，韩斌登城分布将士御之。队长王庆被射中眼睛，王庆拔矢还射，女真害怕了，看到韩斌率明军之严，不敢进攻，遂散去。韩斌命士卒穷追，至舍人寨，斩首十四级。顷之，会兵出碱场河畔捣其巢，斩首一百七级。又出十岔口等处设伏，斩首七级。女真寇叆阳还，韩斌派遣健步夜斫其营，得五级女真復大举进攻叆阳。韩斌率兵选择女真之归路，埋伏下来。时值淫雨三昼夜，令士卒皆下马徒行，引起怨声多有，浮言腾沸。士或以谏。韩斌耐心解释道：“宁劳于人，勿劳于马，我的命令见到女真时可派上用场也。”至将在峪分设伏兵，戒劝诸将，女真果入算举号，伏兵四起，贼众奔溃，驰击数十里，马无疲乏，斩首六十三级，人皆佩服韩斌谋远不可及也，其别路伏兵亦斩首三级。是年夏，女真众深入，韩斌闻报曰：“此不可缓图也，”即勒兵奔驰二百里至赵二舍寨。女真依山木为险战，移时无所得，韩斌令编木为盾，鱼贯而进，遂擒五人，斩首六十四级。会大雨昼，晦余贼遁去。至秋，洒马吉设伏者，復斩首二级。
由于同事者忌韩斌，阴中之当道，参以失机取，赴京，韩斌被贬，降级三等，将士解体。
成化十五年（1479年）冬，朝廷命抚宁侯朱勇为靖虏将军，以总兵官衔率军东征建州女真。其推举韩斌同总兵官缑谦为右哨都指挥佥事衔协助，出鸦鹘关抵泊珠江（今宽甸满族自治县城东北之浑江），与敌相遇。韩斌勇敢拼杀，兵卒感奋搏取，斩首五十级，俘男、妇二百八十口。时女真首宋管只八等据险欲夜下劫营，韩斌免胄（不戴盔甲）出示，女真见之，遂降，其众纳营中军还。韩斌谓缑公曰：“我军凯还，贼必据险邀击我后，我愿殿后。”且日昃当走到黑松林，公可屯兵以待，比，缑公径没理会韩斌的建议而走了。韩斌于后，女真果然冲上来。韩斌督官军奋击而。时已薄暮，韩斌急令屯营，一挥而定，女真不能扰。缑公面对事实，对韩斌赧颜而谢。朱公等议韩斌功，上报朝廷：“能超拔，”即军前奉钦，给勘合升指挥使。捷奏上，以韩斌独当一面，升都指挥佥事，还京。
成化十六年（1480年）冬，北虏侵开原，而建州女真復扰辽阳。时韩斌遭谤繫狱，当朝皇上素重韩斌之名，特召大司寇速查明韩斌“罪”，获释之。韩斌仍充副总兵，分守辽阳，且命令韩斌速往北边去。建州女真复犯辽阳，韩斌身为副总兵官分守之，女真闻韩斌至，不战而退，亦可概见韩斌英勇顽强，艺高胆大之威。成化十七年春，韩斌诣抚顺关，招来建州女真卜花秃等谕以恩威，皆稽首誓言：不敢復犯边。韩斌加大军事设施投入，伏兵碱场等堡，巳而，女真果窃掠，伏兵追出境，战于朶罗合佃子，斩首十一级。朝廷钦赏白金、彩缎。秋，又调叆阳兵至马场岩遇贼，斩首五级。成化二十二年（1486年）大理寺氶李介举荐韩斌，堪任主将，上命録之兵部。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夏，朶颜贼掠长营堡，韩斌遣兵追至境外半边山，斩首二级，并获原掠牛畜而还，自是夷虏畏威不敢復犯矣。皇帝念及韩斌功勋，赐蟒衣一袭。通政使田景旸举荐韩斌为大将。
辽东多丘陵，山重水复，于此建边墙，其艰险奇难可想而知。为了完成朝廷赋予的使命，韩斌披肝沥胆，在所不辞。靉阳城北牡丹顶高千米余，他也事必躬亲，对于诸项工作一一落实。辽东边墙基本是因地制宜修建的。有的地方利用自然山崖走势代替边墙，称为山险墙，也可谓有险无墙。虎山长城有两段即是明显代表，一段在山前，一段在山后。
成化五年（1469年）据朝鲜人目击者说：自碱场到靉阳燔甓（烧砖之意）以筑。至于青砖的有无，二零零五年丹东鸭绿江风景局有关人员在明长城靉阳古城遗址西一点五千米的山坡上发现了明代窑群十余座。窑群内散乱着大量青砖和莲花饰件及青瓦片，这些青砖就可以证明与朝鲜人所说的用青砖建城堡，筑庙宇等建筑材料的构成之用。后来考察人员在长城沿线继续搜寻时，果然发现了许多庙遗址，就能证明莲花饰件和青瓦片与长城内侧庙宇的联系。在《靉阳城》东朝元山新奠堡遗址处，人们发现了当年建庙宇的石碑，使今人进一步了解了是时建关帝庙（前称三教堂）的历史。
在长城沿线筑城建堡的过程中，韩斌督率兵卒一面建设，一面与女真人作战，捍卫了辽东，受到辽民的拥护，也得到了明廷赐“蟒衣、银币”褒奖。明史载：（女真人越境）鱼贯而进，（韩斌）擒五人，斩首六十四级，余贼逃遁。成化九年（1473年）韩斌升任指挥同知。成化十七年（1481年）韩斌调《靉阳城》兵马至马场时突遇贼，斩首五级。这些《明史》记载与《韩斌墓志铭》是相吻合的。
由于韩斌督率修建辽东东部长城与城堡，作战有功，成化十五年（1479年）抚宁侯朱勇等保举他“同征建虏”，并以“公功能超拔”向宪宗皇帝推荐。古人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因同僚妒意所为，韩斌于成化十四年、十六年两次遭不公正待遇，一次被贬秩三等，一次被下狱，令后人为之动容 。 从韩斌四十余年戎马生涯中，可窥其身经百战，战功显赫。他熟读兵法，治军有方，对明朝的卫所制度与弊端进行改革。其一、采取大量招募堡兵之做法，进行严格训练。其二、申谕军令，赏罚公正。其三以堡兵用命，故而士卒于战场上个个神勇顽强。在每次战斗前，韩斌必召集诸将仔细研究作战方案，广泛听取不同意见，甚至普通士卒献计者，亦倾心听取，谋定而战，故战无不胜。在战斗中，他总是身先士卒，吃苦在前。于行军中，有司向韩斌递进干粮，他说：“军未食，焉得先食。”他的言行，受到将卒们的尊重。
韩斌在任辽东副总兵期间，还与巡按御史陈宽主持了对王祥和毕恭编篡的《辽东志》进行重新修订，“繁者删之，缺者补之，伪者正之”使其愈加严谨，精达，正史。这也是他对于促进辽东边镇文化的发展做出的贡献。韩斌一生可谓与军旅相伴，与战斗相随，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为国尽责，忠勇可嘉，不愧为名臣宿将，在开展辽东东部的战斗中，业绩频频，有目共睹。
弘治一年（1488年），廷臣復会举之，皇帝皆命録之兵部。巳而韩斌復辞职，不报。明年韩斌年六十，岁在花甲，喟然叹曰：“功成身退，时乃天道，势位可久居乎？”乃復上章，肯辞。上知公宿将，特命镇巡诸臣勉留。公志益坚，乃復奏，上嘉允焉。
韩斌即辞官归乡，结束了军旅生活。弘治十三年（1500）韩斌病逝，是年九月二十有二日归葬于今辽阳市城东庆化厂区高峰山之阳，该地今仍称之韩家坟。《全辽志》载：“辽阳副总兵都指挥韩斌，成化戊子（1468年）开设靉阳以北诸堡，拓地数百里，保障居民”。弘治乙丑（1505年）守官奏立祠祀，曰“褒功祠”；正德二年（1507年）朝廷赐匾额与韩斌，褒奖其功，春秋督司官致祭。
弘治十三年七月二十二日韩斌病逝，于正寝时，口北虏患方殷，而各边亦皆骚动。讣音一播，朝野尤痛惜之。
韩斌去世，辽东东部边墙形势愈加严峻。迄至六十年后，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险山堡（今凤城市东汤镇土城子）增募军兵达三千人。辽东巡抚王之诰建议朝廷设立险山参将，历任险山堡游击徐九令升任险山参将，辖洒马吉（今丹东凤城市北）、靉阳（凤城市东北）、新安（凤城市东北）、险山（风城市东）、宁东（凤城市东南），江沿台（丹东市振安区）、汤站（振安区）、凤凰城（凤城市翰墨大街北）、镇东（凤城市西北）、镇夷（凤城市北）、草河（本溪市境）、青苔峪（凤城市西北）、甜水站（辽阳市境）十三堡。明万历六年（1573年）再增筑宽奠六奠，即宽奠堡、长奠堡、赫奠堡、大奠堡（又名坦奠堡）、永奠堡、孤山堡。明廷在宽奠驻军队，建学庙，设关市、筑仓库等，暂时遏制了女真人西进的势头，对保卫辽东镇边民，安定社会秩序，推动生产力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也是韩斌奠定边墙的延续与发展。明在辽东东部无论砌边墙，还是建奠筑堡，具为与女真人、侵扰进行斗争之产物。虽然历史远逝，辽东人民依然记住了韩斌为辽东东部肇基边墙（长城）之功绩。
云卷云舒，世事难料。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总兵李成梁、巡抚赵楫以堡外地旷，垦民不服管理为由，将宽奠六堡之辽民六点四万余众尽净驱往内地，沿途死亡万余人。是明在有边墙、城堡以及六奠以来，辽东决策者对辽民造成最惨痛的一次“萧蔷”之祸，是明从此走下坡路的分水岭。使女真首领努尔哈赤轻易占领宽奠西北大片土地，并于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在宽奠西北（今宽甸县双山子乡牛毛生河流域）建寨筑城（土围子），设马道操练骑军。明末由于政治腐败，廷臣倾轧，边备废弛，韩斌督建的边墙，最终也没抵挡住女真铁蹄的践踏，辽东乃至边里皆步了六奠后尘，成为女真的领地。最终一个新兴的政治集团——清王朝从倒塌的辽东长城上走向了紫禁城。
据《宽甸县志》载：丹东境内的长城分为两条线，一条由宽甸满族自治县西北向东南延伸，经灌水镇、郎大户、岔沟、平顶山、台子沟、上蒿子沟、鸡冠砬子、白菜地到达鸭绿江边的秋果碧（曾名酋国壁）。笔者认为此一条长城线亦与燕、秦、汉长城有关。但有人认为，即或是燕秦汉长城，因不具备其墙体之连续性，也不能称其为长城，故于存疑待证。另一条自本溪境入，向南进入宽甸县的大边沟、经八里、柏林川、二台子、向西去凤城市境。在靉阳则向南奔锅头峪，重入宽甸至边沟经蚂蚁顶入凤城市境，走险山堡（今东汤镇土城子），沿叆河而下到江沿台堡直至达虎山邦山台鸭绿江边，全长近百千米，是今天看到丹东境内长城遗址的大致走势，基本都留下了一代英雄的足迹。可以这样说韩斌在其军事生涯中是功勋卓著，于丹东边墙建筑来说，更是功不可没，冠盖云极，辉耀日中。使丹东人至今仍然记住了韩斌的名字。邑人安东逸夫有诗赞曰：
“功树东陲威行虏，奇筑边墙守辽固。临危胆识知日月，皇表旌廷呈意殊。
千米牡丹险登临，两遭不测陷囹圄。不计身嫌忠勇在，依然大明臣子儒”。
截止二零一三年以前考古人员考察凤城市、宽甸满族自治县域所能看到的长城遗迹与军事设施的地方有：
一、宽甸满族自治县灌水镇东起二台子村西南，北至凤城市爱阳镇龙道村后岗有长十五千米的边壕，宽三米，深均三米，壕墙大部土石结构，顺山就势建筑，有的地段全由石块砌筑成。
二、宽甸满族自治县杨木川乡边沟村西部有边墙，宽一米，高零点七米，沿山蜿蜒南行，总长约十五千米。
三、凤城市石城镇康家村金家沟明边墙遗址，位于康家十二村民组与宽甸满族自治县毛甸子镇二道岗子村交界处。这里村民称有边碑的地方，所谓界碑，即两县、市界限碑。边墙距离金家沟门约十里，墙呈南北向，长约三百米，由砌（毛）石与河险墙组成，墙宽约二米，最高处约一点五米，有的地段已经坍塌了。其中北段墙长约六十米，自悬崖下直接砌筑到现在走的乡道。南段墙长接近二百米，最宽处三米，最高处接近二米。附近围绕墙体砌筑形成一个南北长约二十米，东西宽约十五米的院落。大概这里边事繁重，而就此驻守兵卒，以利作战休息。
四、凤城市东汤镇咸家堡村蚂蚁岭山脊上土石混筑墙体，存高约二米左右，宽约一点五米，总长度绵延蚂蚁岭山脊近五千米。
五、宽甸满族自治县灌水镇岔沟村三道沟边墙，位于柏林川（今改称人石村）石碑八千米，边墙长一百米，高二米，该边墙现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六、宽甸满族自治县长甸镇西东洋河口寺院沟墙体。于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时发现。其修筑上凭借两侧山势来截断沟谷，扼守寺院沟向北通向孤山村的交通要道。
七、宽甸满族自治县虎山遗迹，经过发掘重见天日，并于一九九二年年将其修复后，重新屹立于鸭绿江畔，成为中国明万里长城最东端的标志。
而另一条与女真的界线乃万历年间设置的以宽奠六奠为标志的六座城堡。因六座城堡呈一线由北向南排开，故而被专家称万历新界。这条新界虽然无长城城墙抵御之实，但是以线为准，确立与女真之界限，固境守边，以城堡为大本营，障碍、壕堑、兵马，夜不收、烽火台、瞭望哨之相互配合，组成了一个有效的军事体系，从施展而言，仍然也是十分有效的，后来这条线成了这一时期长城的代名词——万历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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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三虎 于2015-02-02 13:31:20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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