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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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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站—长白山(2月10日-2月11日)
八点多钟,我们出了宾馆,停在楼下的那辆比我们到得还晚的京牌大吉普,已经不在了,看来比我们勤奋多了。门前是一辆大轿车,旅行团的。后来我们见到很多大轿车,多是南方过来看雪的,广东人居多。
每次坐进黑驹,我都是先写下我们的出发时间,这次换了两支笔都写不出字来,猪爹说,“用铅笔吧,水笔油笔肯定都冻住了。”
通往长白山的,是一条旅游公路,水泥路面,路况很好,路面的积雪都被铲开,堆在路肩。从二道白河距长白山的山门有27公里,黑驹溜溜达达地,在骄阳下缓缓走着。路的两边是密密的树林,显示着长白山的风采。
猪娃递给我一颗口香糖,放进嘴里,凉凉的,咬一下,好像嚼冰块的感觉,昨晚口香糖在车里,也冻住了。
黑驹停在长白山脚下的停车场,我们从山门买票进入,要坐环保车上山。门票100大元,环保车68元,猪娃的学生门票,省了50元。环保车不是包揽全程,如果你想到天池旁边的一个主峰,还要倒换越野车,每个人130大元。这么老贵,我想,主峰不上也罢,要上也要腿儿着去。
环保车终点站是岳桦林附近,也叫温泉,那里可以泡露天温泉。这里有两个宾馆,岳桦宾馆和天上宾馆,后面一家是韩国人开的,贵。到了岳桦宾馆,我后悔功课做的不足,没有提前预订房间。同车上去的几个人都报出自己的电话,前台一一核实,给他们安排了房间,我问她,没有预定的还有房间么?她让我等等,也许可以安排到浴池。我和猪爹面面相觑,浴池咋个住法?这时候,有个女孩子拉拉我的衣服,把我拽离前台,悄悄说,她有一个多余的预定房间,送给我们。跟他一起的男孩儿把他的电话给我,说是用这个号预定的,他们是贵州过来的。猪爹走到前台,拿着贵州小伙儿的电话号码,跟前台要房间。前台小姑娘很机灵,可能看到了我们私下的行动,装糊涂,说那个电话不是宾馆的。我的心蹦蹦直跳,猪爹倒是很沉着,跟小姑娘说,这是贵州朋友的电话,他就是用这个号码帮我们订的房间。小姑娘没话说了,把房间给了我们。此时,贵州的两个人已经走了,我赶紧发短信,告诉他们房间搞定,十分感谢他们。我们真是出门遇贵人阿!
岳桦宾馆的房间不多,每个房间也很小,走过一个很窄的,差不多只容一人走过的楼道,便到了我们的房间,1号。整个房间是一个大炕,除了入口的不到一平米,没有地面。进门的右手是卫生间,很小。大炕热呼呼的,据说下面流淌着温泉水。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被白雪妆扮的长白山,也照耀着我们三个愉快的心灵。猪娃眼睛不够用了,没有注意脚下踩到了冰,一转身,来了个大屁墩,开辟了我们在雪上的摔跤之第一跤。
通往瀑布的栈道被大雪覆盖,一根带着小彩旗的红线拦住人口,我们迈过彩旗,义无反顾地踏着厚雪前进。我们的本意不是违反规定,越过阻拦,而是觉得我们必须要去看瀑布的。后来返回的时候,才发现,冬天是有一条带棚子的近路直接到瀑布。但,阴差阳错,这条只有我们仨行走的覆盖大雪的栈道,给我们带了了那么多美好,美好的风景,美好的心情。
栈道上有一些脚印,必须沿着脚印走,否则就会踩到没膝深的雪里面去,其实,我们的内心,是多么希望能够踩进雪里面。终于,在一个大雪坡,猪爹憋不住了,带头走入雪中,没走两步,白雪就到了大腿根,猪爹艰难跋涉到坡上,躺下来,从坡上往下滚。刚趟过一阵雪的猪娃也要跟着效仿,他个子小身子轻,开始大雪到膝盖,但没多会儿雪也到了大腿根,猪娃见爸爸在雪上打滚,也要学爸爸,呼唤我去拿他的相机。我步履蹒跚地接近猪娃,当雪到了我的大腿根的时候,我发现,脚下并没有踩到底,之所以不再下陷,是胯部支撑呢。脚下无根,拔出来迈出第二步太艰难了,我使上腰劲儿,连滚带爬到了猪娃身边。猪娃把相机和背包都给了我,我把背包放到雪面,再把相机放到背包上面,就像推小车一样推着背包前进,我自己也是爬着往前走。猪娃在雪上尖叫着打着滚儿,这时,我想起了崔健的那首歌,“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
长白山的瀑布还在往下倾泻着,但有大面积的被冻住,冻成大冰柱,保持着从上而下的姿态,是凝固的美。有一部分冰川,是宁静的蓝,也许是多年形成的?因为空气的寒冷,瀑布上方冒着热气,热气伴随着山顶的寒风飘扬起来,随之一起的,是被风吹起来的白雪。
沿着隧道,我们上到山顶。还没有走出隧道,便听到大风的吼声。寒风卷起雪粒打到脸上,寒冷而且疼痛。我们用围脖遮住嘴巴,嘴巴的热气湿润了围脖,而寒风很快又把这湿润部分瞬间冻成冰,嘴部的围脖就变成了硬梆梆的。
猪娃被寒风吹红了脸蛋,被风吹得走不动。最初,他无所适从,在我的指导下,他知道了,风大的时候,稳住双脚,忍耐寒风的肆虐,风歇气的时候,再努力向前行走。就这样,我们到了天池。
天池已经被冰封,被白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天池边有一个几平米的小房子,木板搭建起来的,走进去避一避风,喝一碗天池水泡开的方便面,很是享受。虽然方便面要30元一盒,但平时的方便面怎能和它比呢?猪娃用比平时快好几倍的速度消灭了一碗红烧牛肉面。
天池上,寒风吹起积雪,犹如白色大地蒸腾起来的雾气,加上素白色的水面,周围一圈积雪的山峰,那么单纯,让我有种登陆外星的错觉。我们忘记了寒冷,在天池上面奔跑,滑行,甚至打滚。
从天池下来,天色已经暗下来。宾馆前面有一个供游客玩耍的大滑坡,雪堆起来的。我给猪娃找来一个大皮圈,娃拖着皮圈上到大雪堆顶端,坐在皮圈里面,然后从上面飞快地滑下来。猪爹看着好玩,也要玩。猪爹大呼小叫地滑下来了,在尽头兜那个回旋时候,没差点儿出去,可能体重太大啦,把我吓了一跳。猪爹冲我喊,“好玩,你也滑一个。”说着,站起身来,拉上皮圈向我走来,只听“嘭”的一声,猪爹已经躺地上了,一动不动。我赶紧跑过去,雪坡顶端的猪娃也不顾没有皮圈了,用屁股飞快地滑下来。我托起猪爹的脑袋,猪爹呲着牙咧着嘴。我安慰他,“没事儿,没事儿,我滑冰的时候也常摔后脑勺。”猪爹慢慢坐起来,捂着后脑,说,“我这岁数,别摔成脑震荡!”后来证明,脑震荡的确是没有摔成,但人还是摔得糊涂了,回到宾馆,他把自己的墨镜收起来,就怎么也找不到了。两天后,我在摄影包的深处发现了墨镜,猪爹说,当时就想,找个地方放镜片,别压了,别忘记带走,放的过程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猪娃说,“妈妈也滑一个吧。”我拖着皮圈上到雪坡的顶端,站在那儿我就害怕了,“这么高啊!”我对娃说,“还是你滑吧!”我灰溜溜地又下去了。娃滑下去以后,拖着皮圈走过来,说,“妈妈你坐里面,我推你在地上玩。”娃还是要我也能参与参与。盛情难却,我坐进皮圈,娃推着我跑起来,坐在皮圈里的我越来越快,娃最后追不上我了。眼见着,停车场的车辆冲进了我的视线,我离面包车越来越近了,可我刹不住啦!我惊叫着,脑子里迅速做着抉择,我是钻车底下,还是去撞车轮子。这时,一个女孩儿从旁边跑向我,她用双手救了我!为了感谢她,我把皮圈给她玩了。
冰冷了一天的身体泡进温泉水里,仰头望着璀璨的星空,人生再好也不过如此!我们的长白山第一日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我们继续沿着栈道走,往下山的方向,先去看了小天池,这里是“雪山飞狐”的拍摄地,我没看过,也不知道是电影还是电视剧。
在等待去谷底森林的车时,我和猪娃到大雪雕里面玩,猪爹怕滑,也怕误了班车,没敢动窝。车来了,我俩跑过去,猪爹呼唤我们以后就转身走向汽车,只听,“嘭”的一声,猪爹又沉重倒地了。这次摄影包垫在了他的腰下,脑后勺幸免于难,但脖子甩了一下,疼了好几天。更严重的后果是,猪爹的富士690的快门被摔脱扣,相机包被摔裂。
去往谷底森林和瀑布,需要走1.5公里的栈道。森林里面铺上了栈道我们才能不迷路,才有机会走到森林的深处。参天大树需要身体向后弯很深才能看到顶端,树干又粗又直,直插云霄。
因为晒不到太阳,身处森林,感觉比在山顶的时候还冷,猪娃背包外面的一瓶白开水已经冻成冰疙瘩,水是在旅馆里面灌到可乐瓶子里的,出门的时候还是热乎的。我和猪娃的脚都冻疼了,猪爹说,他的脚一点儿都不冷。他总结出,是他的鞋好,因为他的鞋贵,是我俩鞋的十倍呢。可猪爹这个很保暖很贵的鞋不争气,成了我们三双鞋里面最滑的,不管踩到多么一点的雪,比如风吹到栈道的那么巴掌大面积的薄薄的雪,猪爹也要滑一下。虽然不至于摔倒,但人还是一个晃悠,猪爹说,“我不被摔死也被吓死了!”然后下决心,表示再也不买贵的鞋了,他说这是给城里人穿的装样子的登山鞋。
中午时分,我们回到停车场。黑驹在寒冷中等待了我们很久,霜冻在它的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它没有辜负我们,打火很顺利,黑驹的确是我们的好车!我们毫不费力地又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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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layla 于2008-03-20 16:17:21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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