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高山一半是海洋（六）<<The big blue>>我诗巴丹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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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艇在仙本拿的海上飞驰，前面海中央支起一片尖顶的木屋。Singmata到了。背包去自己房间走过长长的栈桥，看见下面围网里的鱼，各种各样，有的很大很大。下午教练还没有来，我放下潜水教材。戴上面镜呼吸管跳进海里，围着singmata游起来，正是落潮，有的地方很浅，水刚齐腰，水上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些珊瑚和海星。有的地方又忽然深不可测。各种颜色的鱼在珊瑚间出没。一只稍大的还冲我大张着嘴，憋口气猛的下去。小家伙滋溜就钻进珊瑚丛里。荧光兰的枝叶间露出它艳黄色的脑袋，瞪了双眼睛看着我。也有不太怕人的会跟着你转。慢慢你会发现越是平淡无奇的越无所畏，越是那些漂亮的越谨小慎微的逃避。伸入水下的木梯旁有三片枯叶垂立在水里随着水波晃动。总觉有些异样，手伸过去时，竟四散逃去。
傍晚时终于忍不住下到栈桥旁有围网的那一片区域。看着水里的鱼，慢慢走下木梯，完全浸在水里时，盘子大的热带鱼慢悠悠的围过来。很近了，伸手去摸，却碰不到它们。我还有些生疏，谨慎的看着周围的情况，缓慢向前游。有暗暗的灰兰色头上有个大包的；有通体玫瑰色点着碎银星的；过来几条身体细长（70多公分）有点像鲨鱼的，他们头上有个硬盖，并且游速很快。有一条从身边游过时，一歪头看见他头上的盖掉了。头上的烂肉瘪进去一块。不禁打了个哆嗦。最多的是一尺来长，长着小黄翅膀的鱼。游过中间时，有点犯憷了。我知道那些大家伙都在远端的一角聚着。我并不确定他们是否一点攻击性没有。虽然工作人员说了这里可以潜游。能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有些骚动，似乎要散开的样子。大鱼不只一种，有疙疙瘩瘩麻灰色的，有彩色的。最大的是黑乎乎的那几条。估计将近两个“张曼玉”那么沉。原地转了转就返回了，鱼们各行其道不再理会我。只有开始的那些盘子，始终护着架。我不禁对他们有了好感。。。。。。
晚上教练来了让我去教室把几个小时的光盘看完。恩，淡季倒是好，就我一人钻进个小木屋里，放好光盘，在屋子中间坐了看。慢慢到了深夜。我遛出来，房檐下的灯映出暗蓝色的天和绿幽幽的海水。鱼们大多在困觉，浮在海上的“singamata”也睡熟了。
第二天起来吃了早餐端着咖啡看书。教练走来说准备下水。我指着水里的大家伙问，他们有多沉。回答竟是七八十公斤。那顶上三个“张曼玉”了。穿戴好装备，开始学习基本常识及动作，因为潜过水。基本都轻车熟路。一个小时上来后，教练就不知去向。吃了午饭，换了轻装去看那些鱼。我开始大胆的去接近那些角落里的大家伙。这些胖子都比小鱼胆小。扎进它们堆里就四散游开。你可以跟着一个最胖的家伙，以同样的速度在海里转。只是那三条像鲨鱼的快枪手令人有些担心。尤其是那条头上没盖的，越恶心它它越追着你转。盘子们还是簇拥着我，而且离得更近了，它们偶尔会蹭着我，有时倏地一下擦着我的脸蹿过去吓我一跳。我慢慢习惯了它们这种嬉戏的举动。盘子也开始允许我伸手触碰到它们了。这种感觉是美妙的。就像以往在野外惊奇的发现面前的动物是可以交流的。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人如果不能体验这种感受，自觉是一种莫大的缺憾。
晚上吃完饭，躺在走廊的躺椅上喝咖啡。一个白人姑娘冲着海惊呼，看着她的脸色象见了鬼。我走过去，也是一怔，不远的海面下一个巨大的灰白影子在涌动。有辆越野车那么大，而且黑暗中判断不出它水下的身体还可能有多大。我们再定睛一瞧，嗨，原来是个鱼群。之后的每晚我发现他们都会来，有时是两群不同种类的鱼。搬了凳子扶着围栏看，它们一会大一会小，一会扁一会厚，围着直径二三十米的一片水域旋转、涌动。夜里，像极了一头海中的巨兽在水里忽深忽潜的游动。这时再仔细看围栏下的寂静处，有很多树棍顺着水流定在海里，原来都是鱼。
岛上的第三天，要去海面下12米的地方了。在水面游了没多远，教练拴了浮标。顺绳下潜平衡耳压，再下。海底的植物并不多，也没什么大鱼。不过看见了几种色彩斑斓的小海兔。复习了几个水下动作后，就沿着凹凸不平的海床画了个圈转回来。第四天的18米到了更远的地方，很漂亮的sipand garden岛边。从船上后仰翻进水里，沿着海床上的一个坑越走越深。这里地势复杂了许多，鱼的种类也多了。在一个岩石缝里一只大龙虾探出的须子快有两尺。下午笔试，交了卷子。又去看我的鱼了。游着游着觉得鱼们有点异样，除了盘子，不少其他的鱼也聚到我身边。而且开始碰撞我的身体，情况超出了正常的安全范围。我有些紧张了。碰撞越来越厉害，感觉有的已经张开了嘴。我开始加速游动打算挣脱时，听见了水面上的笑声。钻出水，原来刚来的两个金发小孩站在上面故意向我这扔饼干。“靠，你们两个小坏蛋。”两个白人小孩哈哈笑着，出人意料的用华语回应：刚才都咬着你屁股了，哈哈。
晚餐很热闹，singamata的老板为犒劳增建新木屋的工人，弄起了烧烤。我们也跟着沾光，。。。。一个工人拿着吉他还弹唱起来。筵席散了，Singamata又回复了安静。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我在最远的一处突入海里的平台上把躺椅放平，舒舒服服躺下。天上的云从四面八方聚过来。云很薄，透过云层还能看见深蓝色的天空。看看暗淡而辽远的海，睡在这漫无边际的海与天之间真牛啊。迷迷糊糊的掉起了点，云层越来越厚，风把木屋吹得咯吱咯吱响。雨开始哗哗的倾泻下来。。。。。。
早晨很早起来，看朝霞下的海和更远处的岛。返回仙本拿的船还没来。我又拿了呼吸管下水。
趁着涨潮的高水位，最后一次环游singamata。阳光把船下的海照得明净、通透，一只只小船就像悬在木屋旁的空气中。从北侧游向更远的珊瑚密集的水域。怪异艳丽的小热带鱼在其间游弋。主活动区的下面阴暗处藏着很多兰白道的燕。游进去看，被桩基上尖利的海蛎子划破了肩头竟浑然不觉。看见殷出的血时，也看见了两米外的鲨鱼。还好我们隔着一层大孔的绳网。上来喝了两杯咖啡，准备和盘子们告别，一踏入水里的木梯，蟹们向往常一样纷纷躲到梯子的角落。两个盘子游过来，一个左塞上有个美人痣，一个右脸上一道长长地划痕。很多鱼即便是同类的我也已经能够区分出他们。刀疤脸和美人痣总是最先迎接我。很快盘子们围拢来，随着我游向大家伙们。忽然，那条丢了帽子的追起我，并创着我的大腿。反了还，非敲敲你烂头不成，找了根水草棍，追起它来。这转身一击，也惊得它一下就没影了。准备返回时，一条几十斤的灰蓝色鱼在木梯下瞌睡，这大白天的，我伸手轻轻扶住它的背鳍慢慢推它出来，鱼白了我一眼缓缓沉到深处接着困觉了。憋了气，把头更深的埋进水里，看着这些相处了五天的鱼们，想起了《THE BIG BLUE》，真切的感受到，杰克最终消失在大海深处的那份快乐。
本贴最后一次由CB修改于2010-01-24 23:33:21
本帖由 CB 于2010-01-13 15:16:41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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