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我在海南的时候,李勇电话报告我发现乌字台匾额的消息,很是激动。回京后即于4月29日,老郑和我及长风一起去唐子沟看匾额,“乌字....号台”确认无误。关于乌字号台匾额,我在《追寻远去的长城》中有一篇专文阐述,就是在此匾被发现前,没有相应的实物,因此此次发现十分重要,发现和保护者李勇功不可没。匾额“品相”不算好,原因是先天不足,实物并参照盖洛照片为证,乌字台匾额确实尺寸较小,阴刻的线纹很浅,很容易被磨损。李勇还收藏了另一块碑刻(图二),可辨认的字仅左下方“界起至”三个字,图中的矩形是被后世石匠将碑文凿去,用这块石料当成熗刀的工具。“界起至”三字显然是“自.....界起至.....止”,即一段边墙的完工碑。经过现场协商讨论,李勇和他父亲已经将发现匾额的事情报告给涞源县文物局。
《燕赵都市报》进行了报道,以下全文
涞源发现首块可辨字迹的乌字号敌台匾额
号台编号可准确指示敌台坐标位置,目前尚存寥寥
燕赵都市报记者 刘岚 文/图
近日,保定市涞源县农民李勇从地头寻回来一块白色条石,上有“乌字**号台”字样。据长城专家介绍,这是长城敌台上的匾额,该块匾额中“乌字”与“号台”之间的空白处刻有数字,这个数字是对敌台的编号,但是数字现已模糊难辨。
“乌”字号台位于涞源县乌龙沟长城,截至目前该区域未曾发现过可辨字迹的乌字号台匾额。石匾的发现者李勇,父亲是当地的长城保护员,他说,“长城留下的遗存只能是越来越少,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需要后辈用心去保护。”
1、地头儿上挖出长城敌台号台
“这块条石是我从山上背下来的。”乌字号台匾额的发现者李勇,涞源县唐子沟村人,父亲李凤鸣是位老长城保护员,受父辈影响,他对紧邻村北的长城也颇有感情。父亲上了年纪,他便时常替父亲去长城上转转。
“这块石头是在大茨沟村的一处地头儿上发现的。当时地面上露出一个石边,我感觉它和别的石头不一样,颜色很白,边缘很整齐。”这些年跟着父亲巡护长城,也常给到访的长城专家带路,李勇对长城上的“物件儿”多了份敏感。
李勇把条石挖出来,石板大概55多厘米长,40余厘米宽。他把石板背下山,用水冲洗干净后,石面上露出一些字迹,字迹并不十分清晰,但经仔细辨认,可以识别出繁体的“乌字**号台”字样。
涞源县境内有长城122余公里,其中乌龙沟长城是自然状态下保存最好的一段。此前的数年,北京的长城专家张保田曾多次来到乌龙沟长城,与保护长城的李家父子很熟稔,李勇说,“曾听张老师提起过乌字号台,但一直没有实物为证,这次总算找到了实物。”
2、敌台编号可准确指示“坐标”
发现这块石匾,李勇立即给张保田打了电话。得知此消息,张保田很意外,驱车从北京赶来。
“涞源县境内长城大致分为六段,根据所处位置村落的名称被叫做乌龙沟长城、浮图峪长城、插箭岭长城、宁静庵长城、白石口长城、以及茨沟营段长城,而长城上面的敌台又以‘乌字号’、‘白字号’、‘浮字号’等进行编号。”
在李勇家,张保田蹲下身,用手轻抚着石匾上凹凸不平的印痕,仔细辨认着字迹,“该块匾额中‘乌字’与‘号台’之间的空白处原来刻有数字,这个数字是对敌台的编号,但是数字现已模糊难辨。”
张保田说,长城是个军事防御体系,某个字号的长城就类似于一个防区,比如乌龙沟长城区域当时驻扎的是把总级的军官。敌台上的匾额显示该敌台的编号,就相当于对此处进行定位,换防或者哪一处受到攻击,下达命令时说清号台编号就可以准确指示坐标。
3、百年前外国人拍过乌字号台
十年前,张保田就对乌字号匾额产生了兴趣。“2006年,我在搜索美国人W.E.盖洛拍摄的长城照片时,发现他的专著《中国长城》英文版第7章第78至79页,描述了四通长城碑刻,当中记载了他所看到的长城敌台编号,其中就有‘乌字五十三号台与五十四号台’,并拍有照片。”
此后对照W.E.盖洛拍摄的照片场景,张保田几经寻找,终于在2008年找到了上述两座敌台的所在地正是唐子沟村(该村在乌龙沟长城区域内)北侧,但此时距离1908年11月W.E.盖洛的到访已经过去了一百年,敌台上的匾额已消失不见。
“明万历年间修建的长城绝大部分敌台都有匾额,但是现在尚存在敌台上的所剩无几,寻回来妥善保存的也不多。涞源境内敌台匾额可以说相对保存最好的,浮字号、白字号、插字号等都有字迹清晰的号台留存下来,但此前却未曾寻见过带有字迹的乌字号匾额。”
张保田说:“2009年出版的《河北省明代长城碑刻辑录》(上下)和2010年出版的《河北省明长城资源调查报告》(涞源卷上下)也均未收录涞源乌字台匾额。”对于乌字台匾额他曾经只是“抱着童话般的幻想”,“因为乌字台总共71座,每座两块匾额,140余件总不至于全数粉身碎骨吧。没想到真找到了这么一块。”
”由于历史的原因,在古籍方志没有关于长城敌台匾额和编号的系统记录,换句话说,现在我们对长城敌台编号的认知只能是“所见即所得”,只有看到敌台匾额的实物,才能真正确认该段长城的防卫作战序列。所以这次乌字号敌台匾额的发现对于涞源,乃至整个真保镇内长城的历史信息还原非常重要。“张保田这样评价此次发现的意义。
4、民间保护为长城立下汗马功劳
“长城敌台上的匾额,石质好,比较重,大多是年久自然脱落,多年前,老百姓还不懂文物价值,就拿回家挪作他用,有的被凿毁,有的用来当搓衣板,致使字迹漶漫不清。” 张保田说:“这些年大家对长城的保护意识越来越强了,这块乌字号台的发现并非纯属意外,跟长城保护员对长城砖石的巡护也有关系。”
2008年,张保田在W.E.盖洛拍摄的唐家沟村北长城的相同角度,重新拍摄了一张照片,“两相对比差别不大,这段长城总体来说没有遭到太大破坏。”
安志敏,涞源县旅游文物局文物保管所所长,跟长城打了20年交道,他说,涞源境内长城保护相对较好,老百姓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
“六七十年代县里进行长城考察,当地百姓给带路,提供义务服务,连双鞋钱都没有。后来,很多老党员、村干部自发地保护长城。过去经常有孩子们在长城周边刨药材,翻开长城砖抓蝎子,放羊的把羊圈进敌台,这些都得去管”,让安志敏感动的是,这种得罪人的事儿,那些民间的长城保护者坚持无偿地去干。
涞源的长城安志敏从头到尾走了两遍,境内122.5公里长城是他在2002年至2003年,用百米测绳一点点丈量出来的。“从2002年涞源的长城保护可以说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县里对每段长城、每个敌台都落实了民间长城保护员,并且挪出资金给他们发放一些酬劳,现在每个月保护员都要汇报四到五次工作,有情况的话马上上报。”
“对长城的巡护已经落实到人,有了明确的责任分工。”安志敏说,还希望国家能加大资金投入,对现存较为完好的长城进一步修缮,不要让它被自然灾害或因年久失修所损毁。
本贴最后一次由老普修改于2016-05-12 12:5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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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老普 于2016-05-12 01:19:06发表